古楚有一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这典故是将上古战国时的楚庄王故事,柳士齐惊人不惊人现在他考虑不到了,但是话已开口,那自己就说个痛快,这段时间,自己似乎习惯了酒店掌柜的身份,行为处事也越发的谨慎小心,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所处的年代,不允许自己做出超前的想法动作。
今天,借着这酒劲,借着这场合,柳士齐决定自己要鸣一鸣!
“楚兄说的好,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并不是一定要打败他才算是胜利。军事的威慑也是一种力量。若是我天朝恢复太祖时的威势,区区倭寇不足为虑!”刚刚柳士齐开口的时候还是夸了一下方志诚,但接下来就配合楚白又打了一下方志诚的脸,方志诚脸色越发的难看。但是酒劲上涌的柳士齐却是没有心思关注他了,而是接着说了下去“但楚兄的说法在下有别的看法!”
哦?一众人一开始还以为这个面孔生涩的人只是随着楚白的话随便说一说,却不想他还有不同意见,刚刚楚白已经说得非常全面了,他却又不同的看法,这一下,连于谦都产生了兴趣,想要听一听这个突然闯进自己宴会的家伙到底是哗众取宠,还是内有锦绣!
楚白眼睛一亮,拱手道“还请柳兄直说!”
柳士齐一回礼“楚兄客气,辽东伪金,西凉叛李,为何不服我天朝,而起兵造反?”
有人说他们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有人说蛮夷之地,不服我中原教化。
柳士齐摇了摇头,笑道“因为穷!因为穷的吃不上饭了,他们只有造反!但是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吃不上饭,为了争一口粮食的乌合之众罢了!有人会反驳我,说他们如果是一群乌合之众,那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明军又是什么东西?不一样!”柳士齐哈哈一笑“光脚和穿鞋的能一样嘛?这就像是狮子追鹿,一个是为了吃饭,一个是为了逃命,谁跑的快?伪金叛李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必然要输死一搏,而反观十几年前的大明军队,一个个尸位素餐,当官只顾着自己发财,当兵的只顾自己逃命,当然赢不了,于是,从一开始的‘打不过’,到后来的真的打不过。也不过短短的几年时间罢了。要不是张阁老利心变革,恐怕大明朝此刻已经危已!”
“但是大明的危机却绝不像楚兄所说,在于对伪金叛李的作战,为什么?因为大明有钱,大明耗得起!伪金叛李最最应以为傲的是什么?骑兵!而我大明则是城高炮强,强的就是守城,而对方弱的就是攻城,若我大明据城而守,伪金叛李绝不会越过我大明一座城池,那怕他全军出击!”
柳士齐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听着自己的话,不由的又大了大声音“有人肯定会说,拒战不出,实在是有损我天朝威严,屁!我大明的威严早就在十几年那场京城之围时丢的精光了。为什么要守?因为我们守的起,而对面守不起,我大明富有四海,而伪金叛李有什么?区区数府之地,而且又都是苦寒之地,就是纵然他们全民皆兵,也不敢几十万人,而我大明带甲之士何止百万?只要我大明收住边关,不让一丝粮食流出去,不过五年,定然让两叛贼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伪金叛李靠的就是骑兵起家,擅长的就是野战,而我大明骑兵不盛不是什么秘密,既然骑兵不胜,还要出去和对方野战,那己之短,对敌之长,怎能不败?”
于谦脸色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倒不是柳士齐说的话难听,而是他说的太有道理了,作为一府太守,朝廷大员,必然知道一些内幕,当初的伪金还是一个只有几万人的小部落,还没有成为金国,而叛李也只是一个流窜在西凉的流匪。如果不是卫所腐烂,又怎么纵容他们壮大,即使卫所腐烂,面对庞大的大明,伪金和叛李也只不过是巨人面前的蝼蚁,正是因为那些蠢货,为了自己的一丝己利,为了那功劳,才使得对方越来越强,越来越大!
“那你又怎么说我大明还有一处忧患在内地?”于谦发现柳士齐并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被自己女儿威胁的不快也消去了,他想听一听柳士齐的说法,这场宴会,先是出了楚白这样的人才,若是柳士齐要在说出一些有见解的话,那自己就满足一下女儿的要求又如何?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一张纸的事罢了!
柳士齐心里一定,终于引起了这老头的注意了!柳士齐嘴角微笑,希望老头你心脏好,不然一会我说出来的话要是把你吓死了,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大人,还听我慢慢道来!我们先把伪金和叛李的事情放一边,把倭寇的事情放一边!我们视线转向国内!几十年来,对面对外的战事失利,加上数年前张阁老对于军户的改革,使得朝廷对于民间的武器操控无形之中弱了许多,这里面当然有朝廷的纵然,毕竟军户的减少,必然要早其他地方增加。但是诸位有没有观察过,就在这几年,大明内陆的地下势力越发的多了起来,前段时间,清河的那场暴动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数百的麻匪居然敢攻击城市,袭击朝廷命官,这已经是大胆到一定程度了!”
柳士齐看到有人有点不耐烦了,伸手拦住“听我说完,有人会说,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特例,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些,只不过现在多一点罢了,我要说,这些都是隐藏的祸害,就等着有一天突然爆发,而最近我在邸报之中发现了这个能引发这个隐藏的祸害的东西!”
柳士齐当然不敢直说自己破译了那些河匪的信件,只好找一个借口,自己是秀才,是有查看邸报的资格的,这倒是免去了柳士齐在别想他法的力气。
“那就是大江大河!不知道大家仔细观察过大明内的两条母亲河,大江大河两条纵跨大明数省,几十府的大河流!我自己查看了清河的河讯,向前五十年来,光清河一处,大决堤就有四次,小决堤更是数不胜数,清河位处南方,一道夏季必然多雨,一旦多雨必然决堤,对照记载,除去灾年大旱外,光清河几乎是每十年就有一次大决堤!而最近的一次大决堤则是在十年前!每年,朝廷排下无数的银两用于河堤的防护,但基本上也只能做到减少损失,这几年,朝廷频繁用兵,对于内河的修理已经停了太久,单单清河河堤,已经有三年没有在加固过了!我估计其他州府的情况也是如此!”
柳士齐拿着筷子,搬弄几个碗筷,在桌子上“诸位请看!这里是清河,这里是大江!清河作为大江的连接处,承担的泄洪的作用,但清河毕竟太小,承担不了多少。清河县之后则是淮洲府,数百里的平原,没有一处拦截的地方!最高的山不高是几十米的小土坡!如果有一天,清河决堤,那淮洲府必然是汪洋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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