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郁眼眸幽幽望着严不惭,严不惭知道自己又给胡郁姑娘救了,已经好几次一个让护着,对她的感觉难以名状。
“大哥,你将这俏姑娘让给我,我愿意把六个姨太太都休了。”尤云薙道。
“你这浑小子真幸运,有这麽一个好姑娘爱你。”大哥向严不惭说道:“但是她已经是我黑风寨的所有物了,要怎麽处置是我的自由。”
严不惭怒目不语。
“你觉得呢,应该把一个千娇百媚的俏姑娘许给一个黑风寨的兄弟。还是一个不相关的死人。”大哥转头问向吴子涯。
“一切仅遵大哥发落。”吴子涯抱拳,现在不管胡郁给谁,自己半点好处也无。吴子涯暗暗佩服胡郁的机智,不但护了严不惭,连自己的处境也保了。自己花的二十两却泡汤,早知道不如将胡郁卖给尤云薙还能大捞一笔,严不惭也还是为自己做事。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失策。
“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你是不是愿意以黑风寨人的身分娶胡郁为妻。”大哥朗声道。
严不惭对於胡郁这小姑娘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虽然两人相识不过一日,说话不过百句,但深深为胡郁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之举所感动,
“我严不惭誓娶胡郁姑娘为妻。”严不惭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大哥弹指,尤云薙叹了一口气放开严不惭。
黑风寨竹林内,严不惭舞着罗汉拳,虎虎生风,竹叶因劲风摇曳。
既然并非为黑风寨奴仆,自然不在吴子涯的掌控范围之内。
而严不惭也不在想着要如何逃出黑风寨了。
为何有如此转变。
是因为答应了大哥,还是为了胡郁姑娘。
严不惭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打着罗汉拳,将周围的竹林视为强敌尤云薙,每运一招口决跟着念出。
罗汉拳内功修练,动静结合,身法与气功在一步一拳中,气息从脚底“涌泉”到头顶“百会”运行,最后归于丹田。
打完一套罗汉拳,身体就是运行一大周天。
使到第一百零八次罗汉拳,甫收式,身体突然像断线木偶摔倒,想再站起,手脚已不听使唤,心有馀,而力不足。
倒下时,才发现自己脚踏地之处,是一块石板,一摸之下,石板上似有刻字,严不惭好奇心起,想看看黑风寨从前有什麽名人在此留碑纪念,忙用手把尘土拨开。
石板一字一句呈现:“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前头似在讲一门道理,后头居然细细长长刻着人舞图,赫然是一门武功。
细细念下去,发现此门武学,比起罗汉拳要高深的多,其中奥妙令严不惭苦苦思索,却仅能领悟其中三成。
此时太阳落下,天色已暗,月亮高挂,已看不清石碑文字,严不惭索性将身子摊在月光之下。
躺在草地之中,纵使身体不能动,心中继续默念石碑口诀,心中澄净,但想到胡郁的影子反令严不惭越来越燥热,轻盈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自己身在黑风寨,处处是贼人,也不去看向那来者是谁,大不了一死,但随即又想若是自己死了,胡郁姑娘该怎麽办,又惆怅了起来。
那倩影的修长秀发遮住了一轮明月。
严不惭笑道:“我正想到你呢,胡郁姑娘。”
胡郁听严不惭说在想自己俏脸羞得桃红。
胡郁未盘起乌熘长发,只系一条红丝将后发绑起,修长浏海在风摇曳如湖畔柳枝般吹起。
胡郁在严不惭身旁席地而坐,两人共望向一轮圆月,问道:“不惭哥哥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另外还有七个结义弟妹。”严不惭道。
“真是个大家庭。”胡郁道。
“胡郁姑娘呢?”严不惭道。
“没有,我就一个大妈。”胡郁恻然动容,幽幽秋波望穿明月。
严不惭知道说错话:“胡郁姑娘,提及你伤心事了。”
“你知道什麽令我伤心吗?”胡郁双眼脉脉。
“便是我的不好。”严不惭自责。
“我伤心的是你仍称呼我为胡郁姑娘。”胡郁别过俏脸,佯作赌气不说话。
严不惭羞涩道:“胡郁。”省下姑娘不叫。
胡郁仍侧着头,不转回。
“胡……”严不惭顿了一顿:“郁儿。”
胡郁转过头来,反嗔做喜,笑靥迎人,双颊鼓起两个小酒窝,严不惭双眼盯着美目流盼的可人儿,瞧着不禁痴了。
胡郁身子躺下,玉肩倚着严不惭粗硬肩膀。
两人并肩静静躺在月色之下,这是严不惭看过最美丽的月亮,他发现原来月亮不只能在湖心寻到,自己已然在人间抓到月亮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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