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元魁塞过来的银票,李长吟只有两个感觉,一是觉得义父果然神机妙算,在来之前就嘱咐自己,说:“这到了地方上,肯定会被官员卖命拉拢,而且越是有问题的地方拉拢的越厉害,不过除了美色之外,一切都可以来者不拒,这样很快就能打入内部,这些人定会认为你们年少,并不是真的要有什么作为,最多是我李浩然派到地方索贿的代表而已!”
现在看来义父的预测确实不错;第二个感觉是好笑,因为这吴元魁给自己的银票不是别家的,正是义父名下海汇钱庄的银票,这事儿回去可以跟义父说说,在小小的蒲台县海汇的银票都能流通了,确实不错。整整五千两,其余二人各一千两,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和李长吟同行的另外两人原是宏风学馆的学子,都是些贫家子弟,回到客栈,二人便怒气冲冲的对李长吟说道:“李大哥,咱们怎么能够收下这个钱呢?咱们来使干什么的,难道大人的嘱咐你都忘记了吗,你可是大人的义子,怎么能辱没大人的名声!”
确实,这两名宏风学馆的学子对李浩然很是钦佩,甚至到了膜拜的地步,因为李浩然在宏风任上,不仅使得所有人过上了温饱富足的日子,还让所有的贫家子弟都能够上学,大家都记得李浩然的恩情,在来山东之前,家里人知道他们是去给李大人办事,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不要辱没了何青天的名声。
现在倒好,李大人的义子居然带头收起了贿赂,叫他们如何不气愤,刚才在酒楼吴元魁递给二人银票的时候,二人本就想发作的,只是李长吟一再的示意,他们才忍住了,这一回到客栈,便要兴师问罪。
“两位学弟,”李长吟缓缓的问道:“你们可知道,义父组织的三人工作组为何每组的组长都是义父的义子?”
不待二人回答,李长吟又自顾自的说道:“那是为了迷惑这些官员,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不是来做什么实事的,而仅仅是义父派下来收受贿赂的代表,毕竟我们太年轻,他们不会有多少防备的,再一个,即使我私自收受贿赂也要有命花才行,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咱们手中的银票都是我义父名下海汇钱庄的吗?呵呵,好了,把银票交给我,我给义父送去吧!还有在以后的这段时间里,咱们什么也不要说,也不要着急做什么,咱们当下的任务是看,听,把我们所看到听到的一切牢牢的记下来,这些败类以后义父自然会收拾的,你们要相信我义父!”
这样的事情在济南府的各县都在发生,工作组到了后,都接到了热情的接待,即使是官员清廉,也会有当地的士绅行贿,这让李浩然既喜且愁。
工作组半月的“业绩”达到了近十万两银子,对灾民而言这笔银子确实很有用处,然而这也说明了地方的糜烂程度。
让李浩然感到好笑的是,李肖笛等几个小家伙在当地的官员送了几名美貌女子后,却说自己不感兴趣,还是折现来的痛快,最后还真的又收到了一千两银子,倒是让很多人更加认识到这些工作组的“作用”。
哼哼,有你们哭的时候,李浩然恶狠狠的想到。不过李长吟告知李浩然的事情却真的让他感兴趣了,他一查验送来的银票,果然大半都是自己的钱庄的,看来自己钱庄在山东已经有很大的影响力了。
工作组的成员们很快的和各地官员以及士绅地主商贾们打成一片,送来的消息也越来越详尽,李浩然再次派出了十几个工作组分赴石州各县开展“工作”,同时指示这些孩子继续蛰伏,不许做什么动作,有什么不满都要先憋住。
各地的灾民在得知巡按大人的告示之后,都纷纷向四座流民安置大营而去,不过在去之前,在有心人的运作之下,他们还要先做一件事情。新城县安家镇,安飞英员外正在家中与自己的账房对账,听到院子外有的吵闹,把手中的账本一摔,大声喝道:“王福,外面怎么回事?”
“回老爷,有刁民闹事,家丁们正在驱赶!”一个驼背的老头在门外恭敬的回答道。
“几个刁民都制不住,要这些废物何用,告诉你儿子,给我狠狠的打,出了人命老爷我担着,要是再给我吵闹,就给我滚!”安飞英怒吼道,当下也没了心情再对账了,账房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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