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半山腰处,有一大片空旷的空地,地上的草似乎常年被人踩踏,沙石遍布,混元停住了脚,转过身面对着慕云,铁青着脸道,“你有什么话,尽快说来。”慕云笑了笑,拱手道,“晚辈向前辈赔罪,上次多有得罪。”混元冷哼一声,厉声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快将我宝剑还来。”慕云笑道,“前辈勿恼,晚辈定当归还。”他顿了一顿,似乎面带疑惑,缓缓道,“只是”,说完之后便沉吟不语,混元不耐烦的问道,“只是什么?”慕云道,“只是晚辈有一事不解,当向前辈请教。“
混元冷冷的看着慕云道,”我为何要回答你。”慕云眼珠转了转,心道,“我若强问他,他必不说,不如诱他说出缘由。“想到此处,故作可惜的摇头叹道,”既然如此,那晚辈也只有告辞了,不过,这宝剑的秘密恐怕永无人知晓了。”说着转身欲行,混元听他提到“宝剑秘密”,心中一凛,想到斩仙剑在自己手中全无威力,可是到了慕云手中却威力无所匹敌,他心中也是疑惑万分,日夜思索终无答案,现在慕云既然提到,也许便于此有关,他待欲走前两步将慕云拦下,又恐怕有失掌门身份,便对身旁杨启暗暗使了个眼色,杨启会意,走上两步,展开双臂拦在慕云身前,阻住了慕云去路。
混元心中虽然焦急,但却不愿让慕云看出自己心意,故作不慌不忙的道,“且慢,慕云公子。”慕云见混元上钩,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仍然故意做出失望和惋惜的神色,转身望着混元,一言不发,待看混元如何反应。
两人僵持着站了良久,风刮起几片叶子,远远的从天边卷了过来,远处俯在山头一处土丘后的红袖和夜白暗暗对视了一眼,风声将慕云和混元的对话带向远处,他们已几乎无法听见两人交谈内容,两人又点了点头,同时起身,消无声息的往更近处挪去。
终于,混元似乎放弃了对持,道,”不知慕云公子向问何事?”慕云笑了,他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胜了一筹,对于混元这样自持掌门身份的人,如果不占据主动,自己便会一直被他引导,难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慕云道,“不敢,只想问前辈,此剑前辈从何而得?”混元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索该不该说,慕云见混元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也不知他心中在打何种主意,此番再开口恐怕惊扰了他,所以便静静的等待混元开口。半晌,混元方缓缓道,“此事本为本门之事,不便向外人提及,不过既然慕云公子问了,老夫也不妨告诉慕云公子,此剑是我混元门世代守护之物。”
慕云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既为世代守护之物,为何混元几代掌门,如今才面世?”混元一愣,自己总不能说是违背先师遗训,私自挖出宝剑,他掩饰的咳嗽了一声,道,“此前数代掌门期间,均逢天下太平,前掌门算到今世人间将逢大难,故而命我取出此剑,妥善保管,决不能落入奸人之手。”他心中暗道,先师确曾说过今世人间将逢大难,也确曾要我妥善保护不让斩仙剑落入奸人之手,虽然他一再说此剑不可面世,不过收藏起来始终不及放在身边保管妥善,我不过选择了更为妥当的方式,也不算欺骗。
慕云“哦”了一声,喃喃道,“如此说来,此剑乃贵派数代所传镇派之宝。”混元手捻胡须,点了点头,道,“确然如此。”慕云又道,“此剑如何来历,你可知否?”混元一愣,师父转下来之物,只道重要,从不曾提及来历,自己的疑问也是来自于此,正望慕云能够解答,不料慕云反倒问起了他。
慕云见混元一脸错愕之色,知道他并不知道此剑来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暗道混元门人心中握着天下神兵武器,却无一人曾想要妥善利用,更无一人将来龙去脉代代相传,甚为可惜,可是心中转念一想,即为守护之门派,首掌门甘心将此利器雪藏也不愿掀起浩劫,其能面对如此诱惑,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想到此处,心中多了一份敬意,言语间也是带上了一层客气,道,”贵派世代守护此物,想来珍贵无比,可惜看来贵派也不知其中奥秘。“混元走上一步,也颇为客气道,”正要请教公子,慕云公子深夜盗剑,想必对此剑来历知之甚深。“
慕云心中暗笑,混元以如此低姿态下问他一个后生,心中恐怕有千百个不情愿,那自然是非常想知道斩仙剑来历,自己虽然不知来历,但却知晓关节所在,若是说了,恐怕性命有碍,若是不说,今日恐怕不得逃脱,反正他想要知晓的已然明了,他只需要顺着混元一脉追查下去,自然知道此剑来历,心中疑惑终能化解。
他左右环顾一眼,见数十个混元弟子均是手按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心中暗暗盘算脱身之计。混元见他沉吟不语,以为他尚在犹豫,便又上前一步,离慕云仅仅咫尺之遥,慕云心中一凛,若是混元出手,他未必能够招架,前番以调虎离山之计取得斩仙剑,方得以险胜,今番无剑傍身,恐怕自己难以匹敌,更何况有如此多的门人,若一起出手,自己万难逃脱。
他心中有些微微懊恼,自己将暗雨留下看守斩仙剑,约定巳时自己若还未返回,便吩咐其他人来策应,现在时辰未到,恐怕也无人会来相助,今番无论如何唯有拖延时间,等待手下人赶来,只恐怕他们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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