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成和丁维认识十几年,对彼此都深入了解,霍建成秉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就事论事,从来不和丁维进行业务往来,不参与丁维的任何“赚大钱”的生意,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好多年。有一种人十分可怕,就是不深入思考却拼命勤奋的人,很不幸,永城企业总经理的弟弟宁毓文就是这种人。宁毓文真的十分勤奋,每天八点不到就到公司,认真安排一天的行程,随后精神饱满的开晨会,之后处理日常事务或者去下属公司,别说所有下属公司的保安都认识他,就连货场养的狗都认识他,晚上也不闲着,看各种心灵鸡汤、励志文章,分享到朋友圈,并且,周末参加各种论坛、研修班,忙的像一只陀螺。宁毓文如此忙碌,辛勤工作,做企业的一颗螺丝钉,无可厚非,能够更好的运行企业制度,甚至将企业制度做成一种文化、一种信仰。宁毓文一直都很焦虑,生活中一分钟也不能闲下来,这种焦虑已经幻化为一种宗教信仰,宁可食无肉居无竹,也必须有事做,用忙碌填补生活的空白,即便是听专题讲座、财经节目,否则就会产生负罪感。  宁毓文与丁维认识还是起源于那栋办公楼,宁毓文作为租客一方,自然会和房东一方丁维见面。当然,之所以两人见面,是因为霍建成在休年假,以前都是霍建成负责。宁毓文的哥哥宁毓良也是千年老妖,知道弟弟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将霍建成作为防火墙,隔离宁毓文和丁维,防止丁维这个“神棍”乱入。人这一辈子,不栽几个跟头,是不会长大的,任何“火眼金睛”,都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宁毓文负责的公司,业绩还算不错,在整个体系也排名靠前,但宁毓文老想证明自己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文能倚马千篇,武能上马杀贼。宁毓文秉承着学术精神,认真的研究了丁维的套利活动、近期的经济政策、当地政府的政策企图,并结合自己多年的“股神”经验,绘制了趋势图,得出结论这种套利活动将持续10个月。根据宁毓文的结论,他将与丁维合作套利,在第八个月、第九个月撤出资金,实现回笼,华丽转身。宁毓文和宁毓良谈了这个想法后,被骂的狗血淋头,与虎谋皮、以身犯险,宁毓良一口否决。  方案被否决后,宁毓文其实都已经放弃了,但作为高级掮客,丁维开始说服宁毓文,帮他运作。丁维找了一个32岁的城市小流氓,作为借款人,出面贷款1000万元,自然银行不会批这笔业务,随后,丁维让宁毓文作为担保人,再加上宁毓文名下还有三个个人独资的企业,全部作为担保企业,如此,贷款顺利放款。宁毓文套利运作了七个月,已经挣了800万元,按照计划,宁毓文将结清这笔贷款,实现资金回笼。宁毓文和丁维商量后,将1000万元存入还款账户,因为银行放款通道特殊,还款审批、扣款大概需要三天时间,三天后,贷款结清,套利圆满结束。  第二天,这个小流氓酩酊大醉后,在浴室洗澡,淹死在自家浴缸里。宁毓文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丁维选择性的封锁了消息。第四天宁毓文还在等银行的贷款结清证明书,却等来了逾期催收通知书,宁毓文整个人都蒙了,都不记得怎么拿到手机,给丁维打电话。  宁毓文问:“丁总,怎么回事,我1000万元已经到账了,为什么贷款没有还上。”  丁维说:“那个小流氓前两天已经淹死在自家浴缸里,没有借款人本人签字和法人章,无法还款。”  宁毓文说:“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还款还这么难,让银行先扣划了再说。”  丁维说:“银行扣划不了了,因为这1000万元被死法冻结了。”  宁毓文说:“为什么?”  丁维说:“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那个小流氓欠很多外债,都扬言诉讼他,他淹死后,十几个债主上门,马上去做了司法冻结。”  宁毓文说:“为什么你不通知我,反而是银行的催收通知书通知我的。现在是我转出钱的第四天,他是哪天死的?”  丁维支支吾吾的说:“第二天死的。我也是忙晕了,事发太突然,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宁毓文说:“那么说司法冻结是第三天做的了。倘若不是有人泄密,故意为之,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就完成司法冻结。银行也不愿意看到不良贷款,倘若有先兆,银行绝对会提前完成1000万元还款扣划,而不是傻傻是等着司法冻结。丁总,说吧!是何居心?”  丁维说:“事情变成这样,我一点也不知道,跟我绝对没有关系。我会尽快搞清楚事情的原因的。”  半个月后,事情的原因不但没有搞清楚,宁毓文的1000万元遭到司法扣划,转到法院监管账户。疆省的所有监管账户都设立在乌市银行,这也算是全国监管账户的一个通病,基本都设立在当地银行。  一个月后,宁毓文作为担保人,名下的存款、房产、企业等所有资产,全部遭到查封。  丁维要做的是金蝉脱壳,将全部债务甩给宁毓文,贷款不良后,银行按理说不会手软,该查封的查封,该扣划的扣划,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反正那个小流氓已经死无对证了。银行算是吃了哑巴亏,钱在自己的账户却被扣划,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要进入司法清收阶段,和大名鼎鼎的永城企业总经理弟弟对簿公堂。宁毓文和宁毓良虽然各自经济独立,但宁毓文出事,宁毓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直接导致该银行存款大搬家,宁毓良转走了在该银行的全部企业账户、个人账户存款,以示抗议。宁毓良虽然对弟弟宁毓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一致对外,和银行几个回合谈下来,故事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举一个不恰当的反向例子,假如丁维是“正义一方”,银行是“绑匪”,宁毓文是“人质”,绑匪和人质私底下达成和解,一致演戏给正义一方看,原本正常的诉讼半年可以结束,而宁毓文的案子,拉拉扯扯将近两年,最后又延续了债权,依旧没有结束。后来,这个案子反而成为开放性案子,成为后面各大要案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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