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柳时镇疲惫的闭上眼睛。  这帮兔崽子,这事成功了还则罢了,要是失败了,新账旧账一起算。某人腹黑起来真是人神共愤、鬼见愁啊···  转念一想,倒是个办法,可要是被打出来可怎么办呐?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真要来硬的还真不好对付,再说自己也不是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人呐。  堂堂七尺男儿,追一个女人十几年都没追上。哎~~说起来也确实够笨的,好歹也是特战司的中队长呢,传出去岂不要被笑掉大牙?  不行,别说是被打出来,就是打死了,也不能再让她消失。万一真被崔中士说中,自己岂不是遗憾终生?  ···  墨子卿躺在屋顶上,喝着烈酒抽着小烟,抬眼就是漫天的繁星。不知道已有悔过之心的那位大叔,会不会成为其中的一颗?  “乌鲁克的星星,是全世界最美的。”  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除了他,还会有谁?  “你说过,看到这里的一切,就很想守护这美丽的地方。”墨子卿没有动,依旧看着夜空。  “美丽的东西,我都想要守护。”柳时镇在她身旁坐下。  “···”  “在想什么?”扭头看着那张脸。  “他也这样说过。”  “那个警察?”  “比起我们,那些隐蔽战线的兄弟,更艰难吧?”墨子卿坐起身,灌下一大口酒。  柳时镇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拿起她的酒,也灌下一大口:“一直没机会问你,为什么选择当警察呢?”  “总要有人做这工作吧。”  “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成为职业军人的,为什么···”  墨子卿笑了一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逾越军人的底线。即便可以选择,也要执行命令,哪怕这命令是错的,对吧?”  “···”柳时镇默认了。  “可惜啊,正义与邪恶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就像杀人的未必会偿命,欠债的未必会还钱一样。需要用特殊的方式,让他们记住。”  某人笑了。  “就像维和部队的有限自卫权,越过了底线,你无能为力。我也只能说,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墨子卿看着远处门楼上,站岗放哨的军人,他们的职责,也只限于自己的地盘而已。  “身为警察,也会有这样的无奈。”  “没错,所以在有限的生命里,尽量给自己放假,做自己觉得对的事,不管用什么方法。”  “放假?”柳时镇看向她。  墨子卿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温柔:“格桑花,是一种生长在中国西藏的花。格桑,是美好时光的意思,那是高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花。”  “美好时光,幸福之花。”  “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花,说得真好啊,一下就应验了呢。无人问津的野花,如果没有顽强的活着,死亡也就如影随形了吧?”眼神渐渐暗淡。  “人不能总在追逐不存在的未来,或不复存在的过去,与其怀念,不如遗忘。”  “说得对,我们都是带线的玩偶,向着那写好的结局一路狂奔,直到穷途末路。”  “一个人只要不再想要,就什么都能放下。”柳时镇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那熟悉无比的大掌,温暖的落在自己手上,嘴角微微翘起:“我不想说话却每天说很多话,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许多人觉得我的生活还不错,于是我也就自认为真的很快乐。”  大掌微微收紧。  “可为什么我会在人群中突然沉默,看到某个相似的背影就很难过,看到秋天树木疯狂落叶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暗的路灯,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这就是人生,披荆斩棘一路厮杀过来的人生。”柳时镇抬头看着星空:“我们都想微笑着说,一直停留在时光的原处,其实早已被洪荒无声卷走。”  “师父常说,暗透了,才看得到光。临敌对战,要有向死而生的勇气,经过炼狱而重生的人,是什么都打不倒的。可面对生命、面对执着,从来无需,向死而生。”  “别再说了,我懂,懂你的心,懂你的感受,我想做那个懂你的人。”柳时镇转过身注视着她。  “时镇,你已经很懂我了,也为我做得够多了。虽然想要远离大家,可在艰难时刻,有你在,心还是暖的。”墨子卿脸上是最真诚的微笑。  执起那只玉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心脏部位:“它就在这儿,一直为你暖着。”  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加快了频率。  一只手继续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脏上,另一只手却附上了那美丽的容颜。渐渐地,靠近对方,直到二人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慢慢地,俯身,吻上那只期盼许久的唇。  也不知是今晚的洋酒太过浓烈,还是防御系统已退化到何种地步,亦或是心中最深处那蠢蠢欲动的欲望,这女人竟一动不动。只有微颤的睫毛,出卖了她的心。  他轻轻的吻着她,身体已贴合在一起,轻抚着脸庞的大手一下绕道脑后,将她拉向自己,唇上加重力道,更深入的探索。  外人哪知道,紧紧皱眉的男人,这10年的等待、思念和渴望。当初那甘甜的滋味,一直未曾从脑中挥散。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让她措手不及,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闭上眼睛,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就让自己放纵一次,让行为跟随自己的心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就好。  黑夜中的星星们争先恐后的闪耀着,好像在比谁更明亮。屋顶上的一对璧人已转战屋内,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酒瓶,和丝丝暖人心窝的微风。  墨子卿的房间在阁楼之上,楼下是一间空旷的大堂,所以这间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在住。而某人在来时便已将一楼的门锁住,免得有人来打扰。  本就狭小的阁楼,在两个紧紧拥在一起的人儿,忘情的品尝着对方口中的甘甜下,不时地撞的这屋里的桌椅阵阵声响。昏暗摇晃的灯光似乎更添暧昧,照的人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直到呼吸即将被夺去,才稍稍分开。看着眼下,晶莹的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的双唇,只给她喘口气的机会,便又附了上去。  这一次,他再不吝啬自己的力量,再不隐瞒自己的感情。下意识将怀里之人搂得更紧,一手情不自禁的附上了她柔软的胸部。  她颤抖的反应出卖了她的心,一股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脑中只剩下这张熟悉的面孔,和他那迷人的微笑,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腰身。  当二人退去衣衫,赤身露体的倒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时,窗外的蝉鸣鸟叫,似乎更加响亮。关上灯的黑暗下,只有月光和星光,从窗外洒落进来,照在这一对璧人身上。  柳时镇深情的看着身下人儿的容颜,大手轻轻抚摸着,这张朝思暮想了十几年的脸庞,眼中是浓浓的爱意。  而墨子卿也在注视着他,这张帅到没边儿的俊脸,为了自己十几年‘守身如玉’,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他?  还在想着,为何这么优秀的男人,会出现在被命运折磨的体无完肤的自己身边时。下一秒,便被他猛烈的堵住了唇舌。男性躯体独有的味道压下来,深深地吻着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放肆意,好像终于抛开了所有顾忌。  双唇、脸颊、耳后、脖颈···  当柳时镇的吻,来到她肩膀处的伤疤时,明显感觉到身下之人,像触电般浑身颤抖。双手和她十指交叉,浓密的呼吸吹在脖颈间,温柔的抚慰着她。  “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轻声吐气在红透了的耳边,见她安静了一些:“交给我,放心交给我就好。”  渐渐地,感觉身上最后的阻碍被扯开,也感觉到他在她颈间的噬咬,空气越来越热···  贪婪的抱着怀中的娇躯,一股独特的幽香传入鼻中,令他更加难以自制:“我爱你···”  将他搂在自己怀里,墨子卿深深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耳畔。  时镇,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给我安慰,给我力量,让我不再孤独。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永远记得···  一个是三十多年没近过女色的热血男儿,另一个虽说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却也跟没有没啥两样,再加上二人如狼似虎的年纪。若论自控力,都是没的说的主儿,可此时却也是情到深处、心甘情愿了。  ···  清晨,蒙蒙细雨洒落乌鲁克。太阳还没有升起,起床号却已让军人们吼叫着军歌,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行在营地中了。  尹明珠今天起得特别早,为了留住墨子卿,特意下厨做了自己最爱吃的参鸡汤。可别小看这碗汤,那可是向来都不知道厨房门朝哪儿开的,尹将军的独生女,千辛万苦熬制出来的。  手里端着托盘,推开墨子卿所住阁楼的大门:“学姐起床了。”  小心翼翼的生怕托盘上的鸡汤洒掉:“看学妹我多辛苦,一大早给你做早餐,赶紧来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便已上到二楼,腾出一只手轻敲阁楼的门,‘邦邦邦’。  “学姐?”尹明珠眨眨眼,自言自语:“不可能啊,这么大声还听不到?”  忽然睁大眼睛:“不会是偷偷溜掉了吧?”然后继续使劲敲门。  忽然,房门被一下子拉开了,一个□□上身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什么事啊?一大清早的。”  “啊!!!”  ‘呼啦’、‘啪嚓’汤碗和托盘一起壮烈牺牲。  尹明珠颤抖的伸出一根食指:“前···前···前辈?”然后迅速上下打量了此人,的确是柳时镇没错。  柳时镇瞬间清醒的大脑,也迅速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看着眼前凤眼圆睁的女人,再低头看看自己只穿着军绿色短裤的身躯,迅速将门关上,闭上眼睛使劲摇晃脑袋。  按说身为特种兵的生物钟,是早已形成的,每天士兵们还没起床,他就得先一步等着他们,可唯独今天例外了。  为什么呢?  因为某人昨夜开荤了,而且是三十多年来首次开荤,还没有深刻贯彻‘适度’这两个字的含义。特种兵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好呀,几乎快到天亮,才算是偃旗息鼓。  于是,带领士兵们跑操的徐上士,根本没动叫他起床的念头。只见某人并未到岗,便已猜到昨夜的大致情形了。  柳时镇搓了搓脸,心知这事逃不掉又要被某些阴阳怪气的家伙,挤兑好久了,可一想到自己昨夜的‘战绩’,嘴角便微微翘起。这下,终于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了吧?  抬起头看向床上的人,嘴角儿的笑纹却慢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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