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顶楼楼层拐角处,柳时镇正等在那里,看到墨子卿,便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儿?”墨子卿跑过来。 “这里没有监听啊。”柳时镇握着她的手,看了她几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墨子卿低下头笑了:“我就当作是提前预习了。” 柳时镇沉默了,他明白这话的意思,那是要随时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他本不想让她承受的。 “我好想你。”说着,便抱住了墨子卿:“尽管只是两天没见,尽管知道你就在门外我还是想你。” 墨子卿也搂住他的腰身:“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柳时镇抱着她不说话,墨子卿想要松手也不可能,终于感觉到柳时镇的不正常。 “怎么了?”墨子卿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 “”柳时镇抱着她不说话。 “可以跟我说吗?” 柳时镇终于叹了口气:“为了即将面对残酷命运的朋友。” 墨子卿想了一下:“是那个朝鲜人吗?” 柳时镇缓缓松开她,对她微笑,点点头:“就快结束了,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你” “他叫安正俊,是朝鲜最优秀的军人。”柳时镇打断她的话,但说完之后就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墨子卿察言观色,也微微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难过:“其实,你可以不必跟我说的,这会让你很为难。” “可我希望有人能记住他。”柳时镇一直微笑着,但在这微笑背后,是深深的担心。 墨子卿不再说话了,只是拉过他的手臂,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慰。 柳时镇要去汇报刚刚从安正俊那里探来的情报,墨子卿不便跟着,便自己一个人往病房走。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闷闷的脆响。她猛地抬头,看着不远处十几米的病房,赶紧跑过去。 在门口负责看管的任中士和孔下士,在听到声响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撞门。但,门被从里面死死地锁住了。 墨子卿看着二人撞了几下都没撞开,四处寻找工具。看到不远处有消防工具,便跑过去,砸碎玻璃窗,拿出一把斧子,转身跑回来。 “闪开!” 墨子卿喊了一声,任中士和孔下士闪在一边。只见她瞄准位置,斧子直接砍在门把手上,两下就砍掉了。没有了门把手的支撑,房门自然被撞开了,三个人一拥而入。 只见病房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安正俊的影子?硕大的玻璃窗上,只剩下一个被砸开的大大的洞。 “糟了!” 任中士惊呼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跑,孔下士赶紧跟上,他们准备在楼下同一个位置的病房拦截他。而墨子卿却没有动,而是快速来到窗边,往下看。 楼下一层的窗外,果然有一个身穿小碎花病号服的身影。看到他的一瞬间,安正俊上尉已经破窗而入。 墨子卿探着身子瞧了瞧,又回头看看房间,寻找着她想要的东西。然后一把抄起床单,撕成两半,将窗框另一边的玻璃打碎,把床单系了个死扣,使劲拽了两下,应该没问题。 没有半分犹豫,她飞身跳起,蹬在窗台上,轻轻一跃,便跳了出去。利用床单和自己身体的惯性,直接飘到楼下窗台上。手扶着窗框,她停下了动作,里面的人,也看向她。 正欲逃跑的安正俊上尉,遭遇了早就等在此处的柳时镇,而此时,柳少校正用枪指着安正俊上尉的头。安正俊看看柳时镇,又回头看看从窗外飞进来的女人,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要去哪儿啊?”柳时镇拿枪指着他,却微笑问道: “在我们这里没打声招呼就离开的人,是没有礼貌的人。” 安正俊双眼通红,却极度绝望:“让开!我必须完成任务!” 柳时镇笑了一下:“我好像是说过,明天一早你就会被移交给你们的人”柳时镇停顿了一下:“来接你的人,和他见面会有麻烦吗?” 安正俊艰难咽下一口气,依然死死地瞪着柳时镇,不肯说话。 “这两天躺在病床上,仔细想了想你来找我的原因。”柳时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开口:“之所以我是你远方的朋友,是不是因为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呢?” 安正俊眨了眨眼睛,表情稍有改善,但还是戒备心很强,没有开口。 柳时镇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继续出击:“是你背叛了共和国,还是共和国背叛了你?” 安正俊微微冷笑,抬手握住柳时镇拿枪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柳时镇震惊了,墨子卿也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手握一块儿玻璃碎片,随时准备动手。 只见安正俊双眼通红,却泛起阵阵热泪:“战士,是绝不会背叛共和国的” 于是,安正俊上尉向柳时镇讲述了,如何在执行秘密任务时,被出卖、被陷害 拔掉针头逃离,导致鲜血顺着手臂越流越多,但这并不能改变安正俊上尉想要回到祖国的心。他握住柳时镇的手,恳求他、拜托他,让他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柳时镇并不为所动:“回到祖国你就死定了!无论叛徒是你还是共和国,你都死定了!” 安正俊:“我有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柳时镇:“都说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死也要死在共和国!”安正俊几乎是卑微的乞求着:“放我走吧。” 柳时镇咬着牙跟自己作斗争,希望能想出一个两全的方法。 于公,他必须执行命令,绝不可以放安正俊离开。 于私,他又不想让朋友有遗憾、有危险,不想让他含恨而终。 这两条路,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首先必须活着。想到这儿,猛地把枪顶在安正俊的眉心。 “我也是一个遵守祖国的命令,执行每一个任务的军人,所以决不能放你走。”柳时镇坚定地眼神,代表他坚定的心:“之前欠你的情分,那天枪战时已经还清了!” 安正俊绝望的闭上眼睛,放下手臂。此时,徐大荣带着阿尔法队队员赶到,将安正俊铐起来,带走。 柳时镇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墨子卿还站在窗口,便走了过去,看了她几秒:“你辛苦了。” 墨子卿也看了他几秒:“我想你直接杀了他,会让他更好过一点吧。” 柳时镇长长的睫毛有些颤抖,走近抱紧她,没有说话。 墨子卿也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不是说,是朋友吗?” “就因为是朋友,我才不希望他去送死。”柳时镇将自己的脸,直接埋在了墨子卿的颈窝儿。 墨子卿眨了眨眼睛,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明白了。” “再等一天,再等最后一天,成与败,就看明天了。” 第二天,躺在病床上的柳时镇,正悠闲地吃着香蕉。而坐在床边的墨子卿,正利索的削着苹果,一边削,一边看着他。 “哎呀,好无聊呀~~~”柳时镇将被子踹到床尾,双手瘫在床上:“人生苦短,可要及时行乐啊。难道我的命运,就是在这间病房里一分一秒的消耗掉吗?” 墨子卿笑而不语。 柳时镇瞄了她一眼:“让我这个每天都要尝试新鲜事物的人憋在这里,简直就是最大的犯罪嘛。” 墨子卿依然笑而不语。 柳时镇又瞄了她一眼:“哎~~~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为我亲手做一份爱心午餐我想我会死而无憾吧?” 墨子卿终于停下手里的事情,抬起头看着他。而柳时镇却装作没看到,一直流着口水,顺便做着欲哭无泪的表情,在床上折腾。 墨子卿看了他几秒钟,将手里的苹果削完,放在干净的饭盒里,起身洗了手,穿衣服。 柳时镇坐起来:“干嘛去?” “您老人家想压榨我的苦力就直说,用得着拐弯抹角的吗?真是!” 柳时镇不好意思的笑了:“嘻嘻,人家是病人呐。” 墨子卿使劲按压太阳穴,长出一口气:“行了行了,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可不保证你能顺利出院。” 柳时镇立刻呈现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却也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墨子卿转身走了,在即将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她停住了。然后回头对柳时镇微笑,微微张口:“小心点。”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关上房门。 柳时镇愣在那里,微微叹气。原来,一切伪装都不曾逃过她的眼睛,自己的表演,想必是拙劣透顶了。他又要去做冒险的事了,他只是想把她支开而已,可她居然不动声色的配合自己,却依然掩饰不住对自己的担心。 医院大门外,马路边上的长椅上,墨子卿坐在那里,已经快两个小时了。知道柳时镇又去做危险的事了,她却不能阻止,因为那是职责。也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改变,比如生死,因为那是命运。 回家去做午餐吗?连方便面都煮的很难吃的人,做出来的正餐能吃吗?算了,为了柳时镇的生命安全,还是算了吧。 啊~~~好久没有跟香港联络了,快一年了,不知道大家都好不好。以前发生的事,好像是上辈子了,过了太久,她已能平淡看待了。 香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她拼死战斗的地方、她以为是家的地方,好久没有触碰了。 当墨子卿联系到云枭的时候,香港都快摇上三摇了。云枭的嗓音充斥了手机话筒,让她不得不远离手机。命令对方冷静下来后,向他通报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云枭也问她什么时候回香港,墨子卿沉默了。云枭也沉默了,他知道她的心结,便转移话题,聊了聊这一年的所到之处、所见之闻。 “要告诉他们你的消息吗?”云枭当然是指警署的同仁们。 “”墨子卿不知道该不该。 “既然你没想好,我就先替你保密。不过子卿大家都很想你,都很担心你。” “我知道。”墨子卿眼圈红了。 云枭换了轻松的口气:“不回来也可以,至少常打电话让我们知道你还平安嘛。你不在,那几个倒是常来,不过都跟霜打了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墨子卿笑了:“过些天再联系你吧。” “” “云枭?” “保重。” 墨子卿难过了:“你们也是。” 挂了电话,坐在长椅上发呆,顺便让秋风吹干眼泪。是的,她想家了,她想回家了。但柳时镇对她来说更重要,更加难以割舍。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路边,徐大荣开车,柳时镇在副驾。他们解决了安正俊上尉的麻烦后,便赶紧回到医院,却发现了路边孤独悲伤的身影。 “Hey”柳时镇在她面前蹲下,轻声呼唤:“你怎么了?” 墨子卿缓缓抬起头,看到他安全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放下心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说过,我们要有难同当的。” 墨子卿抬起右手,抚摸着他的侧脸,才感觉到真实。 柳时镇握住那只手,另一只手也抚摸着她的侧脸:“别担心,我回来了。” 墨子卿委屈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 他,懂她的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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