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咳的愈来愈剧烈,直到呕出一大口鲜血才舒缓了一些,江影看着那乌黑的血,一颗心似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了一般,不住的疼。
华镜繁看着靠在江影怀中面无血色,尽是痛楚的郡主,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唯有凤翎花之毒发作时的症状不断回响……口吐鲜血,腹痛如绞,一月之内必死无疑。
“烦请夫人去请王爷。”江影的目光转向直愣愣发呆的华镜繁,开口说道,语气急促,措辞已经尽量客气。
华镜繁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因心急而语气不敬的事情,快步走出了房间,直奔褚迟郢书房而去。
郡主死死的咬着下唇,尽管如此还是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哼吟,江影将她抱到了床塌之上,伸手轻柔的拨开她额前被冷汗打湿的碎发,轻声安慰道,“忍一忍,大夫马上就到了。”
“疼……”一向坚强的郡主在剧痛之下蜷起身子,宛如寻常百姓家的柔弱女子,死死的拉住江影的手,含混的说道。
江影深吸了一口气,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言词匮乏到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书房之中。
褚迟郢看了带着花宇祐比小厮晚了很久才到的花想容一眼后就继续低头批阅公文,面色很是不善。
花想容自知理亏,进门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顺从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褚迟郢的训斥。
屋中沉静了下来,连花宇祐的神情都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褚迟郢主动开口,“王妃怎么也一同来了?”他瞥了花想容一眼,明知故问道。
“自知有错,特来领罚。”花想容毫不犹豫的回答,口中这么说着,神情上却没什么认错的态度,语气之中也带着俏皮,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褚迟郢。
褚迟郢原本打算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被她这么一说,原本的话语反倒噎在了喉咙里,半晌后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了,“你别捣乱。”
花想容发现自己的方法奏了效,深切的贯彻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原则,接着说道,“我都带着宇祐来认错了,王爷怎么还沉着脸,怪吓人的。”
褚迟郢轻咳了一声,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花想容,目光转向花宇祐问道,“你可知错?”
花宇祐看了娘亲一眼,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如花想容希望的那般答道,“知错。”虽然这句话说的十分不情不愿,但能听到他对褚迟郢说出这两个字,已经算是旷世奇景了。
花想容松了一口气,十分适时的见缝插针道,“王爷你看,宇祐诚心认错,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别再追究了。”
褚迟郢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却没有吃这一套,而是接着问向花宇祐道,“错在何处?”
花想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想要替儿子回答,却觉得那样也不会对事情有什么好处,只得暗自咬唇,思索下一步该怎么收场。
花宇祐原本以为自己说一句知错就算过关,没想到褚迟郢还跟着有这么一问,当即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花想容先前只是问了他一句关于他让华镜繁搬院子的事情,而后就告诉他无论褚迟郢说什么他都先认错,其他的回来再慢慢解释。
他连自己究竟在为哪件事认错都没搞清楚,更别说回答自己错在何处了。
怔了半晌,花宇祐照实答道,“娘亲让我认错的。”
花想容眨了眨眼睛,在褚迟郢的目光笼罩过来的一刻低下头去,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感觉自己已经如同预言家一般看到了今日的结果。
“你可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何事?”褚迟郢追问道。
花宇祐觉得自己已经说了一句实话,那后面的话都如实回答也没什么不行,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实话还能说什么别的。
“不知道。”于是他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答道。
褚迟郢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为何要让华夫人搬出落雪院?”
花宇祐终于明白了一些,知道自己再说实话可能不大好,于是说出了那句已经用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没有骗到过人的谎话,“因为我喜欢那座院子。”
坐在一侧的花想容和侍立一旁的小厮不约而同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褚迟郢耐着性子说道,“说实话。”
花宇祐一怔,这才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犹豫了片刻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实话实说道,“我不喜欢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