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掺白酒，喝得人醉乎乎的。
汪秉晨是被助理扶着出门的，在门口道别，他拉着郑彦南的手，相约第二回，“今儿痛快，早知道您郑总这么能喝，早该邀着出来，下一回，到我这来，我订地儿，不谈事，尽情随你喝一回。”
郑彦南站不住，面上一片红润，被酒熏出来的，笑陪，“等着呢，是该好好喝一回。”
两人呵呵笑，汪秉晨扶着助理下台阶，转身跟苏君招手，“苏总，走了啊。”
“慢走。”
汪秉晨走罢，苏君拿下包，挂在了身上，过来扶郑彦南。
“还行吗？”
他看着像还行，脸上没什么波动，苏君要扶他，他拂了拂手。
司辰开车过来，扶着郑彦南上车，苏君跟在身后，进车关好车门，对司辰说，“回公寓。”
一路安静，郑彦南酒品好，喝了这么多，他只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一点儿也不扰人。
回了公寓，车停在门口，他仍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苏君静静打量他，想着要不要唤醒他，他就睁开了眼。
人有意识，还记得对司辰说，“拟一份合同，通知秘书办，加急送去王辙那。”
司辰犹豫，“小王总……去昆山了。”
他沉默两秒，面有愠意，微微坐直了，“召回来。”
司辰不敢再多话，只应是。
下车进公寓，他不要她扶，苏君拎着包开门，他斜靠在门边，眯着眼，不动风色。
门开了，门口的感应灯先亮起，苏君推门开客厅的灯，他歪歪扭扭，不记得换鞋，径直去了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
安安静静坐着。
苏君跟着他过去，心里在想，是不是每回应酬完回来，他都会是这个样子呢，闷不作声，又没人照顾。
看着，是有触动的。
因为是他，所以才会心疼。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调杯蜂蜜水。”
他应声，靠在沙发垫上，闷闷一声，“嗯。”
放下包，苏君就去了厨房。
快快地制好了一杯蜂蜜水，端着杯底出厨房，水温温烫，正适合。
端过来放在小茶几上，苏君喊他，“彦南，郑彦南。”
他靠着，没睁眼，老半天，苏君以为他会拖着长长一声喉音应他，应是那种懒散随意的腔调，如往常一样，却没有。
他睡着了。
客厅的灯光太好，当初看中这套公寓，除了因为房型格局雅观，还喜欢屋内的壁灯和装饰。
有年代感。
颜色昏黄，像小时候在老家住过的房子，一室一室的温馨和暖意。
现下，隔着这样的灯光，在透明的灯下看他。
以前是只知道这么一个人，不了解他的过往，不了解他的家世，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
他这样的男人，没承想，还是很好看的。
俊郎的面容，棱角清晰分明，五官立挺，尤其是眼睛，最漂亮了。
按理说，男人长出这样的大双眼皮，一定会显得秀气柔弱，但他没有，或许是到了一定年纪的缘故，他一睁眼，亮亮的眼眸里，经常是深意。
一般人不敢多看他，也不敢多违背他说的话，因为他的眼睛，如他这个人一样，会说两种话。
但她依然觉得他的眼睛好看。
最好看的时候是，他深深望着你，也不说话，也不劝抚，但你就是知道，他在你身边，他在关心你。
然后你，就安心了。
他不睁眼的时候，模样竟然是另一种柔和，眉眼如墨，镌刻在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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