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等了很久,可若离再不开口。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了?”

若离摇摇头。

“不问我为什么通辑你们?”

若离还是摇头。

李谡也不说话了,如是又是一阵沉默。

若离先动,骆任紫跟在他身旁,两人朝前走去,经过李谡。

“你们刚才应该是想到那里去吧。”

李谡指着远处的一个个小黑点,那里的月诏的营地。

“而且还是他出的主意。”

“是。”若离答道。

李谡转身,走近若离,说道:“那为什么不去呢?”

月诏的军队昼夜不停的朝临慈发起进攻,可这座城池就像是一道天生的巨障,无论他们如何攻打,却始终无法突破。不知觉间,城下已经血流成河,四月五日入夜,士兵已经不再嘶吼,他们的嗓子早就哑了,没哑的,也是那些新赶赴到场的新人。

一匹马自后方跑进战场靠近一人身旁。

“良朗将统!”

人还未至,声音便远远传来。

良朗向来人方向看去,战马跑得近了,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近,慌声低低道:“咱家粮草教人烧了!”

良朗眼睛一瞪,心头顿时想到那几人。

问道:“有几人?”

那报令兵小声回道:“应该只有几人。”

“应该?”

“我们只见到了三人,其中有一人像……”

报令兵抬头看向良朗,但他不知道良朗其实一直看着他,这一抬头,却吓了一跳,心头居然想到,还好是欢喜大人的手下,要是换成杀戒……

“像谁?”

良朗心头已经猜到了那些人是谁,此时见到报令兵犹豫的神色,心头便更加肯定了。

“邺城逃将,李谡。”

良朗自随帐中走出,那报令兵便也跟着他一同走出,报令兵抬头,入眼一片血红,白色的月诏征旗在这等夜色里,就像是一轮明月,皎洁、明亮,除了大征旗,月诏的其它所有旗帜都是这样的洁白,无法沾上异色。

“为了月神。”

报令兵举起手靠上自己的咽喉。

“为了月神。”

良朗也回了一声,但是他看得比报令兵更远,他看着城头,他能看见付方的狼狈样,能看见那些春升人绝望的神情,他相信,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绝对能攻破这座城池,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临慈与其它城池不同,良朗没办法切断它与它身后的城池之间的联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些天也并没有其它城池的人赶来,而且,上头传下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出错,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一头麒麟?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接连发起这样连绵不绝的攻势,可令他感到烦的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能拿下这座城池。

时间已经越拖越久了,粮草一断,他们的补给反而不如临慈,但是……

报令兵见到良朗将统的脸色越来越沉,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事实上,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报令。”

报令一愣,才反应过来良朗在叫他,赶忙上前两步微微落在良朗身后,回道:“在。”

“帮我传令。”

“是!”

报令兵有些激动,这将是他第一次传递战令!

“撤军。”

良朗的声音很平静。

“是!”

报令兵大声应道,刚转过身,突然一僵回味过来,撤军?将统刚才说撤军?心头疑惑,可他却并未质疑,快步上马,就往战场而去。

临慈城头,付方靠在一把木椅上,神色萎靡,程青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高台上,拈弓搭箭,熟练地射下一个又一个蹬上城头的月诏将士,这城墙有减人法力的作用,可不止是对于月诏,就算是对守城的春升将士,它也是一视同仁,只是说在城头,这种效果便也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了。

“若是没有这城墙,我付方,可能早就步了童平的后尘了吧。”付方喃喃低语,他和这些将士一样,月诏的人攻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未能进食了。

“城主,咱可不会步邺城的后尘。”

却是城头一个粗狂大汉听见了这话,远远吼道:“要做,老子们也该和新烽一样,你们说,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

城头应和声一片。

有人哈哈笑道:“还有力气吼个屁啊,没看那些月诏的狗崽子都没叫唤了吗?”

“哈哈……”

“……”

这时,突然有人叫道:“退了?退了!”

“什么?”

“你们看,退了!”

城头众人往下瞧,再也无人上城头,却是月诏开始撤军了。

想像中的欢呼并未传来,城头鸦雀无声。

“他妈的!”

有人啐了一口,瘫倒在地上。

“饿死老子了。”

程青自高台上瞧得更远,直到确认了他们是真的撤军而没有炸之后,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伶俐,半跪而下,朗声道:“城主,程青请战。”

众人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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