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钱却不顾,他会良心不安一辈子。

“我此行拿了些银票,”他从腰带里取出银票,“你去钱庄换成银两,买些石灰回来。”

苏景湛那几箱银两派得上用场,他临走前换成银票。

林申甫犹豫着想接不敢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府的钱财情况,虽然有夫人的嫁妆陪衬,也有俸禄,但一下子拿出一千两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玄天权洞悉他的犹豫,笑道:“这银两,是苏家嘱托本王带来,好给乡民们添些过冬衣物,先前不需要,所以一直没想起来,现下修筑堤坝要紧,过冬的衣物,就等朝廷拨银两。”

“好。”林申甫没口子应了,感慨万千,“苏家……真是好人家啊。”

玄天权淡笑不搭话,周若然站在王爷身后似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申甫则走了几步,命一些侍卫和乡民前去远处的镇上购买石灰,乡民们欢呼雀跃,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如秋日阳光暖人。

“这苏家真是好人啊,我原以为有钱人家都为富不仁,错怪了,错怪了,真是臊得慌。”

玄天权淡笑看着他们,是啊,真是好人家。他啊,突然拿那么多钱出来,肯定会遭人怀疑,以苏家的名义最好不过了。

欸,说来还要感谢夫人,纳她进门,是三生有幸。

林申甫一一嘱咐之后,走回王爷身边,但见王爷说:“虽有千余两,却也是不够的,重新修整堤坝之后,没有多余的给他们修建更牢固的房子了。”

林申甫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脸上扬起些许笑容,道:“眼下已入秋,雨水不多,烈风不多,能撑到朝廷拨款项。”

玄天权闷闷地“嗯”了一声,忽地福至心田,答:“不如做个公祠堂,若有什么也有个避难的地儿。”

“是。”林申甫恭敬地应了。

玄天权绕着堤坝周围走了许久,待一一检查之后,已是天黑,县衙派了捕快来催,干活的乡民也三三两两散了。

他依言随着捕快回到县衙,只见灯火通明,也不知哪来的大红灯笼,竟有许多,挂在院子的树上。

院子里摆了好几个大圆桌,圆桌每个位置都放了一个大碗,里面装着或酒或甜酒,面上飘着几瓣干梅花瓣。

然后中间有一只巨大的烤山羊,戴着缀满干梅花瓣的红绸,老者领着几个小孩子跪在地上拿着几炷香,振振有词念着玄天权听不懂的乡话。

玄天权脸上露出蜜汁微笑,好尴尬。

屋外传来同样振振有词的乡话,玄天权走出去一看,好嘛,县衙里里外外跪满了人,都拿着一柱香,小孩子额头都用朱砂画了一个认不出是什么的符号。

周若然和林申甫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除了茫然和虎躯一震之外,也觉得神奇,乡俗真的是一件很难用言语描述的事情。

玄天权茫然地看着这一群人,谁能告诉他该做什么?杵在中间什么也不做真的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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