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一脸贱相的赵源,林箐箐的心突然慌乱起来,好似一群小鹿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

脸颊爬上两朵红云,她羞恼道:“你那什么表情,快收起来,不然我……我……踹死你。”

故作凶巴巴的眼神,只瞪了着赵源一眼,立刻闪躲起来。

双手扶着睡不醒的小爱,扬起右脚就踢了赵源一下。

刚刚踹了一脚,赵源跟个没事人似的,她的脚尖到现在都还有点疼。

暗骂一句皮糙肉厚,绣花鞋里的五个脚趾隔着鞋底不停挠地,仿佛这样能缓解疼痛。

为了配合林箐箐,赵源佯装龇牙咧嘴,心中却在苦笑:好像哄孩子,真累。

林箐箐才不上当,白眼一翻,瑶鼻一皱,行色匆匆。

当太阳给人带来暖意时,三人到了县城。

奇怪的是,城门口有几个身前印兵背后有勇的士兵,向每个入城的人收取进城费。

又特么穿越了?

我大清不是灭亡十多年了吗?

“大叔,现在不是民国了吗?这里什么情况?”

赵源拦住一个挑着担子,从身边经过中年人询问。

顺着赵源的目光看向收入城费的兵勇,中年人黝黑的面庞上,一丝愤怒隐藏不住。

他恨恨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宣统三年的时候,大清国被革了命,亡了。

当时的县太爷,现在的县长,看大清大势已去,顺天应命,举起割命的大旗,继续当他大老爷。

后来因为这里太贫瘠,穷的叮当响,县长发现割命政府为每年往这里倒贴钱很是头疼。

于是就试探着恢复了一些大清的旧制,割命政府都没人管,他就重新戴上了辫子,宣布还是大清的县官。”

赵源冷笑:“他倒是忠心耿耿。”

中年人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忠心个屁,还不是为了捞钱方便,害苦了老百姓。”

赵源打量着他晒伤的脸,瞄到他掌心里厚厚的老茧,试探道:“大叔,你见识不一般呐!不是农夫吧?”

中年人笑眯眯道:“呵呵,什么见识不凡,我都是听村里的秀才老爷说的。我还要回去浇地,就不跟你吹牛了。”

回忆着中年人说话时极力掩饰的狡黠,赵源哑然失笑:别不是把我当割命政府的特派员了吧!如果你真这么认为,要让你失望了。

最多路过省城的时候,把你们的情况找一家有良心的报社反应一下。

希望舆论的力量,能让割命政府注意到你们。

即使再看不惯县令刮地三尺盘剥劳苦大众,他也只是过客。

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能管的只是妖魔鬼怪,人间的纷乱,真的有心无力,除非……

林箐箐长得漂亮,交城门税时,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作死,自然都是被赵源不怒自威的眼神吓阻。

三人在城门附近找了一间早点铺子祭五脏庙,正悠闲的吃着,街道上一队衙役匆匆跑过。

盯着那个身穿绸缎的捕头,赵源好一阵失神。

“阿源,你怎么了?”

喝完了粥,林箐箐轻拭嘴角残汁,好奇赵源的神态。

赵源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在猜,那群衙役是不是去找张大胆的麻烦。”

“那你还笑得出来?没良心。”

林箐箐蛾眉紧蹙,显然是女性心中的柔软被触动,见不得别人遭殃。

赵源耸耸肩,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我都提醒过张大胆了,他还受牢狱之灾,那就证明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不过我看他不是短命相,定能逢凶化吉。”

林箐箐怀疑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看相吗?”

“有吗?我好像只是说略有涉猎,不是很精通。这完全是谦虚之词,不要太当真啦!呵呵……”赵源笑容轻佻,冲着林箐箐挤眉弄眼。

“哼,嘴里没一句实话,小爱,你可要想清楚,拜他为师,会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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