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和苏家是姑表亲,自唐瑜幼时起,两家长辈早有亲上加亲的想法。自家人说话直白,几句下来一瞧彼此都有这个意思,就想着先做个口头约定,待孩子们大些,再问问孩子们可否愿意。

虽说历来儿女婚事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家长辈开明,愿意尊重孩子的想法。

唐瑜年前已点了头,如今两家走起了章程,也就是说,苏家表姐也愿意嫁了。

唐琬忙跑去唐瑜的采舒阁贺喜去,一双眼睛直把唐瑜盯到脸红成个猴屁股,最后红到黑了一张脸,将唐琬赶了出去,砰的把门关上。

苏家表姐…不,现在是未来嫂嫂了,是二舅父的长女。外祖父膝下除去夭折的两个孩子,统共三儿一女,除了三舅父,全是外祖母所出。大舅父外放为官,二舅父自然留在父母跟前尽孝。二舅父膝下一儿一女,二舅母过世后,只一个自小服侍他的老姨娘照顾生活起居,并未续弦。

唐琬小时候自然是与这位苏家表姐一道玩过的。

唐琬被唐瑜赶了出来,一脸焉儿坏。带着冬桃跑回栖梧居写信给爹娘告黑状。封好要寄给爹娘的家书,又提笔写书信给表姐兼未来嫂嫂调戏一番。右首处,缓缓落下“元瑾淑览”四字。

苏元瑾其实比唐琬只大了半月,恰好生在年初一,便取一个“元”字做她的名。长辈们有时没有长辈样,将苏元瑾叫做“初一”,将唐琬叫做“十五”。

唐瑜总结曰: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将给苏元瑾的书信一并写好封上,留待送出。

晚膳时,唐琬邀功似的将哥哥定亲的事儿一说,连遭唐瑜横眼。于氏夫妇连声恭喜,唐瑜年少皮薄,两个回合就被长辈善意慈爱的言语目光弄得脸又红成一片。平日一派正经端方的少年难得憨傻腼腆,唐琬看得啧啧称奇。

唐瑜小时性子不如现在沉稳,端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每每都爱把苏元瑾欺负得哭了。后来越长大,越是沉稳,见了苏元瑾的面儿越发彬彬有礼的,都不知这两个什么时候偷偷看对了眼。

唐琬看哥哥那高兴甜蜜的蠢样,说不羡慕是不可能。从前她也会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绮梦,也会幻想未来那人是个怎样的人。首要一定是品性要好,还要对她好。至于皮囊、能耐她一度以为那都是次要的。唐荣那时笑她小小年纪不知羞,人小鬼大,她却与父母兄长一本正经道:“皮囊总有老去的一日,日子好坏是俩口子一道过出来的,唯独品性不可不看。”

再大些,她又明白,能耐或许也很重要,书中的前人旧事教会她贫贱夫妻百事哀,再好的情分也少有架得住家徒四壁、柴米油盐的。

唐琬想着想着,摸了摸衣裳口袋的位置。

那位置的内袋里搁着一块通透的兔子玉佩,是某个少年落下在地,被她捡了起来,收在手里。

说来巧得很,她正是个属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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