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门,按照吴婆婆指的方向,一路走去。据说这也是莲笙每日上下工的必走之路。这一路经过的均是些普通民宅,甚为安静。言欢注意到途中经过一处颇大的宅院,大门上挂了“费府”二字。奇怪的是,方至酉时,正是人来人往的忙碌时刻,可那费府大门前不仅灯笼未曾燃起,便是府门都是紧紧关闭,少有人迹。

出了这片民宅,方进入一条较为热闹的街道。沿街一溜排开去,糕饼铺子、成衣行、银楼、茶庄、甚至还有赌坊。言欢与沐子晏径直向那茶庄走去。

茶庄老板是个面貌敦厚的中年人,对莲笙失踪之事显然是迷惑已极。“吴婆婆家里就剩下婆婆和莲笙两个,婆婆一向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仇。这次着实令人奇怪。”“老板可知,莲笙那日下工后去了哪里?”言欢问,那茶庄老板道:“那日发了工钱,莲笙说要给婆婆买根簪子,”他指向街尾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他便去了那里。”

言欢走到那摊子前细看,那上面不过是些首饰钗环、胭脂水粉、针头线脑之类,做工都粗劣得紧,显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问那看摊的年轻小后生,指着茶庄问,“请问,前几日,可曾见过那家茶庄的小伙计来这里买东西?”那小后生见她衣袂翩然,唇红齿白,心生好感,极是热情,“有的,有的,他买了一根这样的簪子。”

那小后生递过一根银簪给她看,言欢见那银簪不过是最普通的样式,只在簪尾雕了一朵小小的云纹。她放下那银簪,见那支银簪旁有一块玉佩,小小的一块,竟是雕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她心中一动,将那玉佩拿在眼前细看,玉佩设计虽巧妙,但玉质和雕工都甚是一般。言欢看了一刻,微微失望,仍将它放了回去。

沐子晏一直站在她身后,只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默不作声。

言欢走回沐子晏身边,道:“莲笙买了簪子,然后返家,我猜他肯定在途中遇到了什么。”她想了一想,“一个十岁的孩子,身无长物,会遇到了什么,现下线索太少,我猜不出。”沐子晏却是言简意赅,“走。”言欢不明所以,“去哪里?”沐子晏已走到前面去了,语声随晚风飘过来,“浣花镇最大的酒楼。”“哦,你是肚子饿了么?”言欢一边问,一边紧紧跟上。

浣花镇最大的酒楼叫太白楼,位于镇中央最热闹的大街上。楼阁高耸,酒旗昭昭,甚是气派。

沐子晏风度翩翩地进了酒楼,方一进门,言欢却偷偷地拉了他衣袖,凑过去低声道:“阿晏、阿晏,你听我说,我方才在吴婆婆家,已将身上的银子都偷偷放在桌上了,现下可是一文不名。你出来得匆忙,身上可带了银子?若是没带,咱们还是换别家吧。”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沐子晏,一脸的认真,显是觉得这事顶顶要紧。

沐子晏哭笑不得,反手抓了她手腕,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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