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麟讲的绘声绘色,听者也都很配合的倒抽一口凉气,惊讶地看向座中那位年轻军官,顿时觉得此人眉目俊朗,英姿飒爽。
钟麟说着拍了拍旁边的青年,长风抿嘴,不好意思地低头假装喝了一口果饮,以此掩饰被众人瞩目的灼人视线盯着的窘迫,与那日的凛冽杀伐全然不同。
长风削树那招不过是苏青戈常常讲到的那些兵法知识的运用——“不战而屈人之兵”。
能够刀不血刃就让敌人退兵才为上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战,开战往往代表的是流血和牺牲,他的将士也会为此付出生命。
他之所以那么有把握一刀将树削断,源于他们每日起早摸黑的训练,一天最少要练习挥刀劈砍上千次,最后要练到在马儿飞奔之时,也能翻舞劈砍流畅自如,长陌刀讲究快如疾风,沉如磐石,削如断泥,自训练以来,他胳膊上肌肉比参军前更加粗壮结实有力,能拿长陌刀的都是被挑选出来的最有力气的战士。
削树算是杀鸡儆猴,杀杀匈奴人的威风,然后他才说道:“这些族人既然不愿留在你的部落,放他们自去又有何妨,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连草原上的小崽子都知道。”
都日拔本就不准备此时跟苏家军对上,但是他非常恼火苏家军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没面子,又想到过段日子苏家军要在这里修路,他们总不好明晃晃从他手里抢人吧?想到这里复又强硬起来:“谁家没有几个想叛离的奴才,自古就没有纵容这种贱民的道理,你说让我放我就放,凭什么?”
长风轻轻哼了一声,“那便买下就是了,逃奴终究和你不是一条心,你留着还要时刻提防,我出价买下这些人,你既省了心,又得了粮,今年大旱,你应该晓得,这种年景手里攥着粮可比养几个人干活划算。”
都日拔一听心下不由得高兴起来,这年头能用这些个贱民换来粮食,未尝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于是问道:“你出什么价?”
长风看了一眼那批狼狈不堪的族人,心里早就有了算计,“这里青壮三十有六,一人一百五十斤麦,七十七个老弱幼崽,每人作价八十斤麦,合一万一千五百六十斤,这也就是灾荒年的价,平常时候商贩出什么价你也清楚的很,我没亏待你。”
说着他从腰包里摸出一块木牌扔给都日拔,不容置疑的说道:“等十日后苏家的铺路队来了,你拿这块牌子去找管事的,他自会如数领给你粮,若是信不过我,我这就给你写了欠条如何?”
都日拔心想:你就是写了我也不认得,万一写的和你说的不一样,我拿着欠条去领粮,吃的可是哑巴亏,连个说理的人都没有。
都日拔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哗哗响,喊道:“不用写欠条,我信的过苏家军,这里恁多人作证的呢,我还怕你赖账不成?”
长风看这里的事情搞定,吩咐自己的人手,将素嘞他们队伍里的老弱都带在马上,简单收拾一番,将人都带离,路上行了三日,便看到了铺路队的营地,他们又在营地修整了一天,有医者给他们治伤患,煮了热汤和肉,饱饱吃了两餐饭食,提起精神一路沿着新铺的水泥路回到姑臧。
素嘞和毕粿本以为到了姑臧要被送去苏家做奴隶,没想到的是,他们被直接安排在镇外的部落营地,自有管事安排十几个青壮帮他们搭了帐篷,垒了锅灶,运来储水的大瓮,还让镇上的针线坊做了麻布棉被和衣服,一样样给他们安顿好,最后还借给他们一千斤麦。
当然管事的也说的很清楚,这些安置都要折算成麦子,算作苏家借给他们的,三年内分批偿还完就成。
素嘞和毕粿虽然是两个部落的,但是在共同经历了这场逃难后,情谊变得很深厚,所以有了事情总要一起商量,对于苏家这样的无偿借贷他们自然晓得是苏家的好心,却也很是不安,生怕自己还不清这笔借贷。
今日也是过来想和苏青戈商量,能不能让他们部落里的青壮也去做那雇佣军,一个人一年就是一千斤粟,他们两个部落凑上十个人就能把这笔借贷还清,既然能如此,为啥要提心吊胆分三年还清呢?而且他们这些日子和那几个有族人在雇佣军的部落酋长在一起说话时,总觉得矮人家一等的感觉,心里不大踏实。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苏青戈,这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不只素嘞和毕粿找,连司马由雀和鲍子棠也在到处找他,他们听说赵国有人签下了一笔大订单,心里很不淡定。
苏青戈在哪呢?
黑石山庄的巴爷昨晚到的,给他安排入住会馆的最后一间客舍——玖舍,苏青戈一大早就被巴爷身边的随侍小鱼请了过来,此时正在玖舍的客厅和巴爷说话呢,巴爷身后站着小身板挺的直溜溜的小鱼,他旁边的茶骨头却是一副贱痞兮兮的懒散模样。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