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时憔悴了很多。
本该是量身剪裁的衬衫却松垮地挂在肩上，两颊也凹陷下去，俊朗的面容上愁云笼罩，将他漂亮的眉眼一并遮盖去了。
想必他和顾凝的事让他在陆家很不好过。陆亦时是个孝顺的人，他不想顶撞薛檀芝，心里大概又觉得对不起顾凝，若不是出了怀孕的事，只怕他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憋在心里。
头顶上声响，是顾凝和纪盈扶着顾老爷子下来了。纪盈眼尖，打头就望到了薛檀芝的身影，便笑道，“哎呀，亲家久等！怎么不在厅里坐，快快快，事不宜迟，正事要紧。”
她一句“亲家”叫的颇重，正是报上一次被轻视之仇。薛檀芝脸都黑了，却做不得声，再次深深看了顾晨舟一眼，方才转身回了大厅。
众人鱼贯而入，顾凝跟在老爷子身后，回头望了一眼，陆亦时还没有动。
他和顾晨舟隔着一米远，目光模糊在愁雾里，看不真切。
曾几何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解释，一切不过是误会。
如今，孩子都造出来了，自然也不必再多说。顾晨舟安静地等在原处，不知陆亦时究竟还想做什么。
“我会对顾凝负责的。”陆亦时艰难地动了唇，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吐出的话语艰涩不清，“顾家出了事，你……不要担心，等事情定下来，我自会……”
“陆少自己的事尚且不及，哪有空担心别人呢。”顾晨舟轻快地笑起来，向厅中望了一眼，“大家都在等你，可别让他们失望了。”
她像是对今日薛檀芝的拜访毫不在意，微侧了身，悠悠然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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