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只浮现一瞬,画妘兮立即又恢复了委屈垂泪的面容。

画易齐本就身染风寒,一气之下,捂着心口咳嗽不止,那样子好似转眼便要驾鹤西去。

画天宝被这种情形吓到了,吸了口气便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儿!”

画夫人心头赫然一松,扑过去将画天宝搂在胸口,不断摩挲着他后背。

“我的儿啊,娘和姐姐犯了错,今后恐怕和你再也见不着面了啊!”

我靠,失策失策,忘了他老画家几代单传,敌方还有如此大杀器!

画妘兮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画易齐扶着椅子连连叹息,摆明了左右为难。

这画天宝就是他的命根子,他怎么舍得叫他的命根子这么小的岁数上就没了亲娘和姐姐啊!

可另一边……

察觉到画易齐视线扫来,画妘兮索性也放声大哭。

不就是比惨吗,来啊,看看谁演技比较高超!

“爹,我自幼丧母,好容易出了阁,今日遭此大难,险些一命呜呼啊!”

“不是我要给画府抹黑,我若死了,此事迟早要败露,到时候大家全都活不成,别说咱家这唯一的继承人了啊!”

最后一句犹如把画易齐的心仍在油锅煎炸一般,叫他惊怒不已。

平心而论,他的这夫人和二女儿,做出的事的确是太过出阁了!

若不好生管教,只怕往后还会把画家给赔进去!

“你们……”画易齐憋着气,重重拍着桌子,“家无家法,我岂能容得你们胡来!”

画夫人搂着画天宝,横着心向画易齐重重磕头,“老爷,王妃说的我们都认,只求老爷等我去后,善待宝儿……”

三人团团搂作一处,哭得此起彼伏。

哎,这会儿要是有雷峰塔,估计把这三人拉去一天就哭倒了。

画妘兮在一旁跟着抽抽噎噎,心里吐槽此起彼伏。

“都去祠堂里给我跪着,不跪到诚心认错不许出来!”画易齐气得直喘,说完后还快速地瞄了一眼画妘兮。

画妘兮只是不动,仍旧擦着眼泪。

画易齐抿了抿干裂的唇,抬手支着额头道:“认错之后,按家法杖责三十,你们可服气?”

“老爷英明。”画夫人面上挂着泪痕,眼神空洞。

两个女人齐齐向画易齐磕了一头,抱着画天宝退了出去。

呵。

这是作戏给她看呢。

画妘兮心中冷笑,擦干眼泪揉了揉眼。

什么跪祠堂,挨家法,等她一走,这群人是死是活,她上哪儿去看?

画易齐生气是真,可却并不是因为心疼她而气,只是因为事情揭露会波及他家业而气。

说的话,也无非是对她摆个态度,算作交代而已。

不过看见画皖希母女吃瘪的模样,她算是满意了,而且她的目的重心,也不在于此。

“父亲放心,今日的事,我会顾及画家颜面。”画妘兮颇为大度地说道。

画易齐显然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多谢王妃。”

“不过……”

一句话,又将画易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画妘兮看着好笑,故意将两个字拖得千回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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