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起来,太监不是应该在宫里当差吗?你年纪轻轻不会这么快就被放出宫的吧?就算出宫也该跟着亲王,怎么会跟在一个郡王身边?这合规矩吗?”

“别人那里,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我跟着主子,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批准了的,谁敢有异议!”

看同乐一副尾巴要翘上天的模样,时悠悠非常给面子的配合问了一句,“看来有故事啊,跟我说说呗。”

同乐靠在桌子上,双手捧着下巴,如思春少女一样面带微笑,“我十二岁净身入宫,学了两年规矩,刚开始做事,伺候的不是主子,而是宫里有身份的大公公、大嬷嬷们。”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不小心打翻了大皇子奶娘的燕窝粥,就被那老妖婆打断了手,差点被下井。”

同乐说着撸起了自己右手的袖子,指着自己小臂上那一条丑陋的伤疤道,“你看,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同乐却没有半点不高兴,想起往事,满脸都是怀念与兴奋。

“凑巧那时候大皇子在国子监下学回来,带着我们郡王一道回去显摆皇上新赏给他的一套玉棋子。”

“郡王跟大皇子打赌,谁赢了谁处置我,我那时候浑身是血,在贵人面前,吓得都快失禁了,万幸我憋住了,否则肯定死翘翘。”

“你是不知道,郡王一出生就被册封安青侯,再加上太后宠爱,从小就无法无天嚣张任性的,跟皇子打架都是家常便饭。”

“我当时觉得落在他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结果郡王连赢大皇子三局,而且是绝对压倒性的胜利,我直接被吓晕了。”

“那大皇子忒不要脸,输了不肯认,郡王提出要把我带回硕亲王府的时候,他就说什么太监是伺候皇子的,安青侯一个亲王之子带太监出宫不合规矩,愣是不肯。”

“好在我们郡王就不是怕事的人,甭管大皇子给扣多大的帽子,他愣是闹到太后和皇上都知道了,然后皇上亲自开口,将我交给郡王,任凭处置的。”

“而且,那大皇子打赌输了不认,还让郡王生气在宫里大闹扰了太后清净,被皇上罚跪整整三个时辰。”

“从那以后,大皇子就一直和我们郡王不对付了。”

说起过去,同乐并没有对自己九死一生的经历心有余悸,而是一脸的崇拜和庆幸,“谁知郡王根本不是要发落我,而是要救我!若不是郡王,我那时候死了也是白死,丢井里连个水花都溅不上来。”

说完,又低下头略显自责与惆怅,“只是我一个奴才何德何能,让郡王因我与那心胸狭窄的大皇子生了嫌隙。”

对于自己九死一生的遭遇,同乐倒是很看得开,时悠悠却听得心惊胆战,这怎么屁大点事就要死人啊,不就是一碗燕窝粥吗!

真是太不拿人命当回事了!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来到这里没有做人,否则也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不对,她没做人也已经死了好多遍了,尼玛……

她想了想当初年幼的洛麟君是怎么给大皇子设套,赢走人家的奴才还让他被皇上罚跪三个时辰,脑子里就有了画面。

原来小时候就已经把这气的人七窍生烟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了,三个时辰,那可是整整六个小时啊,大皇子不恨死他才有鬼。

时悠悠今天才知道,在同乐的心里,洛麟君就跟天神一样的光辉一样的高大,简直就是头号脑残粉。

而且吧,就以同乐这个八卦起来没完没了的性格,也亏的是洛麟君把他带走了,否则早在宫里死了八百遍。

洛麟君叫他来教时悠悠规矩,然后他给时悠悠做了一整天的洗脑,俩人竟然还聊成了好姐妹,也是实属不易。

可是纵然被洗脑洛麟君千好万好,等洛麟君美滋滋从余音茶舍回来的时候,时悠悠还是立马回到了现实。

同乐口中那个善良大度伟光正的郡王殿下,果然是戴着八百里粉丝滤镜才能看见的结果!

距离产生美,近看特讨厌!

“呦,你俩聊这么开心,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同乐脸色一僵,他好像把正事耽误了。

时悠悠狗腿的跳到桌子边,伸开右边翅膀横在胸前,弯腰鞠躬嗓门清脆的喊了一声,“郡王殿下吉祥,您出门一天辛苦了,渴不渴?喝茶吗?”

同乐愣了一下,赶紧去倒了一杯茶给洛麟君端过来。

洛麟君笑意盈盈的在桌子边坐下,“演得不错,还有呢?继续。”

时悠悠正色道,“我……小的这不是演,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该胡言乱语,更不该胡乱猜测主人您的私人问题。”

“我保证,以后绝不在外边胡言乱语给主人您丢面子,否则您就……就炖了我!”

洛麟君轻笑道,“说的怪像那么回事儿,炖了你够干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上手在时悠悠身子上揉一揉捏一捏,“不够塞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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