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狗子家断粮了,一家人全靠土豆地瓜萝卜白菜,以及收集的野菜干菜甚至树皮度日。本来专门给年幼的狗子留了一点,可是奶奶实在受不了了,偷偷的吃了小重孙的口粮。
沈流云从来没饿过肚子,更不知道没有主食只吃菜,还没有油水是什么概念。
现在离明年开春吃野菜也还有半年的时间呀。
“我也是等着马大叔去集市上买呢。这样吧,如果狗子叔不嫌弃的话,倒有点牲口料,就是一些黑豆和麸子面。”
米缸面缸藏在夹层里,不能轻易暴露。
狗子爹忙说:“不嫌弃,不嫌弃,只要能吃。姑娘不瞒你说,地里的土如果能吃,我都想吃了。”
沈流云提来半袋子炒熟的黑豆,半袋子麸面。
两人千恩万谢,就差给她跪下。临走时,沈流云麻利的去厨房割下一点腊肉,铲下两颗白菜。
“回家炖着吃。见了霜的,存的住。”
送走了狗子爹娘,天上已经钻出了亮晶晶的星星。红锦冻的瑟瑟发抖。
沈流云看到她还穿着补着补丁的破旧单衣,进屋拿了件半新不旧的夹袄,薄棉裤地给她:“没穿几次,别嫌弃。”
红锦忙将将衣服折叠好抱在怀中,提着篮子回家。
沈流云裹紧衣服送她出门:“外面冷,直接穿回去吧。”
红锦摇摇头:“三妹四妹只有一条单裤,只能换着出门。”
“我不是前些天才给你一件么?我爹每年还给你家人每人一身的。”
红锦低下头“卖了旧衣给我姥爷请大夫了。”
沈流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穷的两人穿一条裤子只是在文学作品里看到过。
她目送红锦瘦弱单薄低矮的小身影消失在山道转角处,转身走进院子。
看着月光下包的瓷瓷实实,宛若翡翠的大白菜出神。
爹来阮家村的这些年来,用各种手段通过各种渠道帮了很多人。狗子爹以前便经常帮着送药,有钱人家都会打赏东西,爹也会适当的给点跑腿费。狗子娘做点针线,爹也会偶尔给孩子们扯件衣裳,割点肉买点零食。到青黄不接的季节也会借点粮食,看起来好像是人情往来,其实基本上补贴了生活。
还有山后的孤寡老人二婆婆,带着三个孩子的四寡妇,老残疾阮二蛋……。
头疼的厉害。
忽然寒风乍起,头顶树叶纷纷落下,干枯的白菜叶子乱飞。不一会儿,乌云遮住了月亮,星星躲进了云层。
变天了。
沈流云急急忙忙的找出一盏气死风点亮,挂起来。
提起铲刀铲起了白菜。
大白菜可是冬天的主要蔬菜,挂了霜才能包瓷实,存放的时间长还好吃,所以留到现在。但是不能受冻。
这些白菜种在院子里,肥料充足,水分充足。长得非常好,根部足足有碗口那么粗,全部铲下来也很吃力。
一颗一颗的运回储存室,已经累的出了一身汗。
她顾不上休息,烧了一锅水倒进浴桶准备美美的洗个澡。
还没钻进去,外面又有人敲门。
红锦拉着哭腔的声音随着传了进来:“云姐姐,饼子……饼子面条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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