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急着起来，躺在床上听八卦。
女人扯开嗓门的喊骂，祖宗八辈都牵了出来。
却并没有人接招，而是传来变声期男孩子们牛吼般的的哄笑挑逗声：“来呀来呀我不怕，我去都城找我爹，我爹拿个老笤帚，打断你的麻杆腿！老四婆子……麻杆腿！”
其中一个孩子的声音格外响亮：“麻杆腿来追我呀！追我呀！”
女子的叫骂声变成了哭天抹泪：“挨千刀的，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还有几个孩子，一个盖过一个的哭喊声。
那群半大孩子哄堂大笑，好像还在扔土疙瘩。
沈流云揉着眼睛走出大门外，辨别方向，应该是从侧山的四婆婆家传来的。四婆婆50多岁，小儿麻痹，两条腿细得像麻杆儿。家里男人长年卧病，儿子媳妇相继过世，留下四个孙子孙女。最大的孙女儿才十岁。村里那些半大小子经常欺负她，以前爹在的时候替她讨过几次公道。
锁牢锁住是弟兄两个，住在村东头，十三四岁岁的年纪。因为他们娘连续生了五个女儿，后面才生了这两个儿子，老来得子宝贝的什么似的，起名锁牢锁柱。这俩小子自小被爹娘惯坏了，游手好闲，常带着一帮半大小子，偷鸡摸狗的欺负老实人。
四婆婆一个身体有病的老人，哪里斗得过一帮半大小子，她只是嘴上骂着，那些小子可是真抢。而且抢到还不走，非要逗逗她，就看她腿脚扭曲的姿势，
沈流云摇了摇头，本来不想管。村里家常里短的事情经常发生，爹不在，有些事情不好太出头。
可是刚刚进门，忽然听见女孩苦苦的哀求声：“锁住表叔，你们别抢我家鸡蛋，是给我爷爷我小弟弟吃的。”
锁牢的声音很下流：“芳芳，你要是给我当媳妇的话，鸡蛋我们就不抢了，还给你吃狗鞭！对吧锁住。”
“对对，我哥说的对。芳芳啊，你就给我当嫂子吧，我哥给你狗鞭吃，不够的话我还有。”
按照辈分，芳芳管锁牢兄弟两叫表叔，虽然很远了。
也是亲戚啊。
小小年纪，这么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显然芳芳并不知道狗鞭是什么，一个劲儿地说不要。
四婆婆便满嘴黄话的骂了起来。越骂几个坏小子越来劲儿，沈流云不淡定了，随手抄起大门口放着的一根长鞭，就走了出去。
芳芳是四婆婆的大孙女，刚刚十岁，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平时帮着奶奶照顾爷爷，带着弟弟妹妹，既乖巧又懂事。
调戏这么大点的小女孩，欺负老人家。
这几个混小子，的好好教育教育。
她很快走上山坡站在山岗处，扯开嗓子喊马黑脸：
“马大叔，锁牢几个又在欺负四婆婆，还对芳芳胡说八道，我去看看。”
马黑脸带了二十多个人正从阮英家那头修路，听到喊声放下铁锨。
他刚才也听到了喊叫声，只是干活的人里面，有锁牢的叔叔。
“我去看看，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不用来了。欺负四婆奶奶孙子，也够可以的，小时候不学好长大是要进板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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