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浩浩荡荡,穿过喧闹的街道,彭徴骑着高头大马,朝街边观礼的街坊四邻拱手致意。
人们纷纷议论,原是彭状元娶孙家女,郎才女貌,好一桩金玉良缘!
花轿到了彭宅,彭徴下马,接过喜婆手里的大红绣球,掀开轿帘,对孙秋瑾道:“秋瑾,到家了。”说着把绣球一端塞进她手里,道:“抓紧了。”
一对璧人相携进门,彭徴担心孙秋瑾被火盆烫坏了衣裳,突然当众将她横抱而起,引得旁人一阵哄笑,打趣道:“这就开始疼媳妇了?”
彭徴被他们臊的脸红却没松手,孙秋瑾隔着盖头也红了脸,知道他这是疼惜自己,乖顺的倚着彭徴的胸膛,心中满是甜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孙秋瑾被喜婆和贴身丫鬟杜鹃扶进洞房,而彭徴则被一众叔伯兄弟拉着敬酒。
彭家出自乡野,父亲早亡,从前家境不好,常被本家兄弟排挤。好在彭徵争气,一举考中状元,自此彭徴母子才算扬眉吐气。
兴许是从前欺负狠了,彭母很想出口恶气,所以这回彭徴成亲,她便早早派人去请,把在阜阳老家的亲戚能来的都叫来了,就是想让他们看看,自己儿子是多么优秀,仕途一片光明,娶的媳妇也是名门闺秀。
这帮子叔伯兄弟从前都不拿正眼瞧他们母子,一对儿穷酸,还时不时上门打秋风,烦也烦死了。但人家现在可不一样了,彭徴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官居五品,任御史台参事。
既然官场情场都得意,那总不能让你酒场也得意。
彭徵被一帮堂兄弟围起来,不停灌酒。其实他酒量并不好,且因幼时体弱,所以饮酒也很容易上头。但这些人并没有放过他,他即便不接酒杯,也会有人端起酒杯强行灌酒。
彭母一直忙着招呼客人,也没功夫顾这边,更不知道彭徴喝了多少酒,没想到他一个没站稳摔桌子底下,就再也没站起来。
这些叔伯兄弟还以为他醉倒了,还恶意调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样可不行,难道要让兄弟几个代劳?”这话说的过分,可彭徴却没反应,有人觉察不对,扶他起来,见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立刻吓得酒醒,把手搭在鼻尖,没呼吸!这人竟,竟然喝酒喝死了!
喜事顿时成了丧事,众人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倒了桌椅,彭母闻讯赶来,原本还想训斥,却一眼看见了在地上躺着的儿子。
“啊……徴儿!我的老天爷!”彭母撕心裂肺的的哭声,打断了这一堂喜气,孟妍和孙文举及孟启夫妇立刻过来,才知彭徴竟死了,惊骇非常,孟妍当场大哭,伏在秋氏肩头哭诉道:“我的瑾儿该怎么办!”
宾客见势不对,纷纷告辞,彭母抱着儿子的尸首哭的肝肠寸断,彼时孙秋瑾还遵照规矩在洞房一动不动,等着新郎回来掀盖头呢。
孟妍哭着来到洞房,一句话没说就抱着孙秋瑾痛哭:“我苦命的女儿!”
孙秋瑾还没搞清楚状况,掀开盖头,忙问:“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多好的孩子,孟妍一想到她一进门就成了寡妇,哭的更凶了,事实这般残酷,她怎么能说出口?
一定是出了大事!孙秋瑾夺门而出,一路小跑到院子里,看到了什么?原本热闹的庭院,鸦鹊无声,酒席上没有一个人在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云霄。孙秋瑾视线渐渐模糊,她一步一步走到彭徵身边,见他无知无觉,脸色青紫,抓过他的手,顿觉冷如寒铁,人早凉透了。
孙秋瑾觉得自己的心也凉透了,她叫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捂着胸口流泪。过往的甜蜜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一页一页的翻过,从前这些回忆犹如珍宝,但现在都是穿肠毒药,让她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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