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顾景这边一心想赶去浔阳拿到药方,苏皖带着几人来到前院时,姜叔正在给一群新来的讲规矩。

还真是奢侈,这下不愁宅子清净了,搭台子唱戏也不需要这么多看客吧?

她头疼地走过去,给姜叔说了几句话,就去厨房了。

一个时辰后,姜叔端着一碗葱花瘦肉粥进了司晋萧房间。

司晋萧只穿着里衣,坐在书案前翻着一本书。见姜叔进来,合上书页。

“王府是派人来了?”他烦躁道,“没让进门吧?”

“大门边儿都没让给沾,按少爷吩咐的,都打发了。”姜叔放下粥,拿出煎好的药放在一旁,“老奴多嘴……”

他拿来湿布巾,要给司晋萧清理手上的伤口,被司晋萧接了过去。

姜叔一顿,小声道,“听来的人说,王爷听说您要在这边住,在王妃和大世子面前发了火气。”

“还说要亲自过来捉您回去,”姜叔看着司晋萧自己用一只手取下缠在手上的白布,擦干净后上了药,一时间有些心酸,他继续说,“老奴原本还担心王爷亲自过来给您脸色看,不过早上那会儿王府就派了伺候的下人过来。”

“是王爷专程送过来的,王爷一向管您严,这回怎得能同意您住在这边呢?”姜叔担心的要死,“父子情分撇去不说,王爷难道连闲言碎语都不顾了吗?”

“他没脸来。”

给手上好药,司晋萧端起一旁的药碗,一饮而尽。

姜叔叹气,递给司晋萧一块糖。

“皖姑娘给的,她说这药苦的很,让您喝完药吃上一块,”姜叔突然记起什么,“话说回来,您这吃的什么药?”

司晋萧一怔。

“顾爷走的时候特地吩咐,要给少爷按时喝,”老人家在此之前一年见不上自家少爷几次,每每见着都是他英气俊朗的模样,怎得还吃起药来。

男子将那块糖捻在手中,没吃下去。

“咱们宅子还没起名,”他知道姜叔的意思,这时候难道要他告诉老人家,自己其实从两岁就落下病根,还是要命的那种?

要是五岁的司晋萧,可能会说,可能还会哭哭啼啼。如今二十岁的司晋萧,他说不出了。

“是没有,这是小夫人的宅子,她住了十年,一直无名,”姜叔见少爷不想提起,也识趣不问,“少爷怎么问起这个了。”

司晋萧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了两个醒目字。姜叔看了眼前一亮,果然字如其人,只见那两字一气呵成,气势奔放,仔细看去却给人一种逼迫感。

“兰苑。”

“少爷这是?”姜叔突然间胆战心惊,他记得他家小夫人也就是司晋萧生母的名讳——

沈兰。

“从此之后,这间宅子就有名字了,给我找天底下最好的工匠,做成牌匾,挂上去。”

“是。”姜叔摇摇头,“这是皖姑娘出门前给您做的粥……”

姜叔见少爷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心疼的要紧,什么也不想了。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要同少爷在一处的。

“我不是叫你同她去的?”司晋萧瞬间变色。

“可不是吗,但是皖姑娘她不肯呀,”姜叔说不出的委屈,“她说家里刚来了这么多人,少爷身体不适,顾爷又不在,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觊觎少爷……”

姜叔低了头,很难开口。

“觊觎什么?”司晋萧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觊觎……少爷盛世美颜,”姜叔咬咬牙,全说了,“趁她不在对少爷做出些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司晋萧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克制着,“她一个人出去了?”

“那哪能啊!就算皖姑娘肯,老奴也不肯呀!”

姜叔讪讪,“其实,依老奴看,皖姑娘就是怕新来的照看不好少爷,为少爷安危费心,特地不让老奴出去而已。”

姜叔还没说完,门外的仆役匆忙敲了几声门。

“别敲了,门都给敲没了,什么事?”姜叔训起下人来一套一套的,回头笑吟吟对少爷说,“您喝粥,老奴去看看。”

司晋萧还没拿起碗,姜叔匆忙过来,舌头好似打了不止一个结。

“王……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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