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熙见状,亦是六神无主哭了起来,忙抱着他安慰道:“殿下不必怕,这是在东宫了,不是天牢里。”
国丧这些日子,太子因过于哀恸,哭晕了几回,又病得发起了热,陛下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挂心,又后悔没能早些放他出来,只嘱咐太医院尽心替他调理。
东宫复位,好似一切回到了从前。
国丧后,转眼便入了春,黛玉的身子渐渐显怀,腹部已有些隆起。熬过害喜的几月,这些日子她越发能吃。
水溶见她进得多,也跟着高兴,时常还嘱咐后厨烹制山珍海味。
黛玉从前一贯吃素的时日多,如今却越发喜爱吃肉。东坡肉,咸香肘子,四喜丸子,几乎顿顿都摆在案上。不过两三月,她的脸上便圆润了回来,胳膊和腿,也粗了一些。
水溶又夹了一块鱼肉给她,笑道:“前日我去请安,太妃提起,说这孩子会踢你肚子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性子,若是个调皮的,将来还得好好磨练。”
“王爷也忒心急了,哪有不闹腾的孩子,”她放下碗筷,垂眸浅笑,双手不自觉抚上腹部,格外珍惜地说:“这是王爷的孩子,做父亲的还能嫌弃不成,玉儿只求他平安。”
水溶听了,初时高兴,过后又觉得黛玉过于在乎孩子了,便说:“虽然如此说,等孩子平安降生,你也该好生休养。你可知我的辛苦,如今在你这儿多坐一会儿,太妃就要叫我去说话。”
黛玉噗嗤一笑:接了他递过来的汤碗,说:“子嗣为重,王爷也该修身养性才好。”
“好在我近来事多,倒也不曾想什么,这几日闲了闲,才想起你也不过五六个月的身子。”他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圆润的肚子,忽而觉得掌下似有什么与自己相触,竟让他愣了愣。
一双纤纤素手覆在水溶的大手上,黛玉轻柔道:“孩子同你问安呢。”
“你乖乖的,不许闹你娘亲。”难得温情脉脉的话,说起来却觉得有一丝牵绊了,大约是对这个孩子充满期待吧,他如此想着。
腹中的孩子似有感知,又动了动。
而宫里的元春未必有这份安稳,因宫中大丧,为避免冲撞,皇后将她挪到了一处偏僻宫室,美其名曰静养。景云宫地势高,附近水榭林立,潮湿蚊虫也多,并不宜久住。
因地面湿滑,元春一日散步时不小心跌了一跤,险些没保住孩子。
自此,她再不敢出门,终日躺在床榻上泪盈满眶,又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竟彻夜难眠,觉也不曾安稳睡过。一连四五月,她越发脸色蜡黄,更兼瘦弱不已。
初时陛下去瞧她还顾念着她的不易,如今因她这幅模样,也甚少来了,只有淑妃偶尔来与她说说话。
“我成日家说你心思太重,你且看在孩子的份上,该吃该睡。”她今日带了不少人参燕窝来,吩咐着送去库房里,又说:“公主也好皇子也好,姐姐该高兴些,连我都没福分怀上孩子,定然是姐姐的造化。”
她看了看四周,布置的也算妥当,唯独这潮气,是无论如何也散不掉。皇后有心治元春,也是因为东宫复位,贾府和王府的权势,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妹妹替我求个情,这儿着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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