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忠肝义胆,终究是敌不过帝心之疑,如今他司王府衰败成这般景象,他心中之酸涩,竟是无处发泄。

“仲老死于东景皇子叶云哲之手,你可知晓叶云哲与宫中多位皇子有所牵扯?手下的人一直在追查晴儿的事情,叶云哲曾与六皇子李乾有所接触,晴儿的死也与六皇子有所牵扯。若我记得不错,王爷可是斩杀过不少东景皇室的皇子。”

洛渊见他浮现怒气,面色依旧淡漠得很,只是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泛起了丝丝褶皱,透着阴寒,看起来冷酷异常。

“此话当真!?”司瑾陵脸色大变,变得异常犀利,浑身透出森寒的杀气,甚是可怕。

他与王妃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妻女先后离世,这般沉重的打击,倘若是常人,只怕早早就心痛得卧榻长眠了。

但他不能倒,他倒下了,司王府可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司王府几代的荣耀,不能断送在他的身上,还有妻女之仇,他不能不报。

此仇不报,他便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更无脸面去见妻女。

“我之杀意不比王爷弱,我与容儿之事,一则是为了仲老的嘱托,二则是为断了吕后的念想,此番的秀女采选之事,王爷可有听闻?”

洛渊神色微冷,看似极度儒雅的一个人,竟也会有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

闻此,司瑾陵深深吸了一口气:“略有耳闻。”

想到爱女的死竟是皇室人所为,他心底就一阵阵发寒,恨不得问个究竟,可他很理智。

他想要的答案,只能自己去调查,于皇室之口是断不会听见真实答案。

“吕后之心思,你我皆清楚,吕氏一族虽元气大伤,可根基到底是没能动摇,你我两府却是根基动摇,伤及至此,倘若吕氏一族重返朝廷,司王爷可是要放下对那几位兄长姐弟的仇恨?”

洛渊沉声,从父亲去世后,他便称病在府中休养,一直以羸弱之躯示人,便是为了打消永元帝的忌惮,一直暗中韬光养晦。

虎无伤人意,人有杀虎心。任何让人感到不安和忌惮的事务,是个常人都会想尽办法来扼杀,更遑论是皇帝?

“吕氏一族当年运送粮草救援,故意拖延,我几位兄长姐弟本是不会丧命的,却因他们救援迟缓,全部战死。吕氏一族虽被问罪,却也只是分散各地,府中依旧枝繁叶茂,我司王府却凋零衰败至此。本王派人彻查过当年之事,虽然首尾做得干净,但依旧有迹可循,想让本王放过他们,做梦!”

此说为灭族都一点也不为过,如此繁荣昌盛的司王府,一夜之间死了七个子嗣,老司王爷听闻如此噩耗,便是吐血昏迷,连带老王妃也都气急攻心,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老司王爷最后也没能挺过来,也跟着去了。

一府荣光,因一场战事,成了孤家寡人。

那场丧事,司王府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整个府邸都一片缟素,而吕氏一族却只因支援迟缓被分化而已。

这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而现如今他妻女之死,竟也与吕氏一族有着星星点点的联系,司瑾陵满腔的恨意与杀意奔涌上心头,一拳头狠狠砸在了桌面上,顿时实木的案桌崩裂炸痕,如蛛丝般细密裂开,可见这雷霆之怒有多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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