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知府大人敬启”
…………
“三月初十,知府大人敬启”
看完七封日信的孙应飞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毛骨悚然,脑海中天旋地转,还是张兴石扶了他一把不至于滑倒在地。
“孙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张兴石心里焦急万分,如果纰漏真出在虞北军营,而他这个负责对接的官员却丝毫没有察觉,搞不好就是大难临头的前兆了。
这样一来本来能让他居功的火凰神火就只能变成他的救命稻草了,效果大打折扣!
“孙统领作为虞北军营的统领,从未脱离行伍,怎会不知如今军营中粮草补给辎重的申领变动是要和分管官员直接说的?!”
“这……”
险些急火攻心的孙应飞看着一脸懵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知府张兴石怒骂出口:
“张兴石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没看出昨天那封日信里竟然直接向我这个布政使要火油吗?!!”
孙应飞几乎要把桌子拍碎了。
在青州都指挥使官位空悬半年的时间里,整个青州各个军营一直都是青州知府张兴石直接经管的,
青州布政使孙应飞只需要看张兴石报上来的文书就好。
若真是孙统领亲手写的日信,他只会和知府张兴石要火油,而不是和他这个布政使要。
“布政使大人,昨天的信不是孙统领写的,那…”
张兴石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若有人冒充一个军营最大的长官写了日信来蒙蔽视听,那军营里必定发生了什么远超他想象的糟糕事情来。
“张兴石,你这知府是不是睡着觉就当了啊?”
“何止昨天的日信,从三月初五那天起,虞北军营的日信就是假的了,或许事情就发生在初四的晚上……”
孙应飞迅速消化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情绪,拿出一份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来继续给懵逼知府张兴石解释道:
“从初五那天起,日信里对你的称呼就变了,而且冒充孙统领的人应该有过从军的经历……”
“张兴石,去叫人备马,我要最快的,
等不到明天了,
叫上你衙门里的御灵师,还有你一会儿和我一起去虞北军营。”
“是!”
张兴石一边连连应是,一边把手里的火凰玉手把件用线绳缠缚在自己的手腕上,又用官服的袖子遮掩起来。
这一切都被孙应飞看在了眼里,他冷冷的盯着背对他朝大堂外走去的张兴石,微不可察的撇了一下嘴角。
如果今天到任五天却不见人影的都指挥使严孙让下人捎来的话不是为了立形象做的表面安排,
那就只能是严孙作为同阶官员,又是一州同僚给他这个布政使最后的提醒和体面了。
试想三州交界处的千人军营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而暂管军营的布政使和知府却全然不知,被蒙在鼓里至今,
孙应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官服上的锦鸡,又看看在大堂前的院子里站定的张兴石衣服上绣的云雁,只觉得脖子一凉。
院子里的张兴石抖了抖沾在官服衣角上的茶盏碎瓷和茶叶末,正了正衣领,正要喊出一声“来人啊”,刚一张嘴便被人给噎了回去:
“别喊了!”
青州知府衙门大堂前院的一处忽然凭空浮起一层清晖,
几息之后,清晖散去,一身烟色长袍外罩深色轻纱的文臣突然出现在了张兴石面前。
走到大堂门口的孙应飞一步迈出大堂,半眯着眼睛盯着文臣看了片刻道:
“你是,兵部的文臣?”
“兵部第五清吏司御灵司掌司文臣,见过孙大人,见过张大人。”
“文大人果然是年轻有为,没想到万象帝竟然为你立了个新衙门。”
院子里的文臣不卑不亢的接话道:
“孙大人此言谬矣,”
“御灵司是为天下修行者所立。”
“所以文大人今天为何而来?”
“我奉青州都指挥使严孙大人的命令,前来帮布政使大人捉一个人。”
直到文臣说出这句话之前,院子里的张兴石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就是穷极整个青州,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活生生站在他身边的文臣一样凭空出现的人族修行者……张兴石的知府衙门附近明里暗里都是他自己的御灵师,却没有一个能挡得住文臣。
一听这京城来的厉害人物要帮他们抓人,张兴石忽然喜从心来。
“文掌司,是和虞北军营的事有关的人吗?”
“嘘——”
文臣伸手对二人作噤声状,继续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我来时在知府衙门划了一道障目界,
现在界中只有我们三人不假,但还是要注意,别被有心之人看了去或听了去。”
“二位大人只需要当我没来过,今天也并没有听到严孙大人让林一代传的那句话就好。”
孙应飞点了点头,心领神会的朝院子里的张兴石嘱咐道:
“张知府,今天各个军营的日信可要一封不落的都接到啊。”
张兴石识相的点了点头,故意扯着嗓子道:
“军营日信乃重中之重,我定会一封不落的从每个军营的灵鸽那里接到手。”
文臣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形消失在一片清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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