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起老屋,那个陪伴我一年快乐,一年痛苦,一年遗忘的地方,它没有错,它也是受害者,不更应该被温柔以待。说服自己以后我拿起外套向楼下走去,对着客厅的父母撒谎道:今年烟花放的很凶,我怕车行那边出现意外所以想去看看。往年都是廖凯,今年他忙着准备婚礼恐怕顾不上。

去吧!过了一点就回来,到时候吃饺子,你妈包的。

嗯!我做以回应匆忙下楼。离开前又折回来在超市拿了两卷鞭炮,开车匆匆离去,我先去了凯旋,意外门口早已布满鞭炮纸,看来廖凯之前来过。

我从车上拿了一卷鞭炮,铺平放在地上点然引线后快速后退,但我还是低估了引线蔓延的速度,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震得我短暂耳鸣,哎、都是经验不足惹的祸。

我没有着急离开,在车上等了一支烟的时间,直到零星的火星子都熄灭,确定不会引起火灾才开车向老屋驶去。

到了老屋,我站在楼下,楼上一片黑暗不免自嘲终究是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以男人占有欲来说,自己的东西即使不要了也不能属于任何人,何况是牧斯这种喜欢掌控别人命运的人,怎么可能给她自由,哪怕不爱了,多半也会被圈养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城堡里一生衣食无忧,却又尝尽孤独。

我好像又想多了。一时竟忘了此行的目的只是陪陪老屋,对,陪陪老屋。我从车上把另一串鞭炮拿下来铺开,这回学乖没有傻逼式引燃。我在车上拿了一些纸巾铺在引线下,点然后我有足够的时间躲得远远的。我躲在花坛旁四季青后面,直到爆竹声结束。

老屋客厅突然亮起灯光,让我一阵心悸,是她吗?还是自己眼花,其实亮起的灯光是隔壁,又或者她把房子租给别人。我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点烟的手冻得发抖。

挣扎了很久最后决定偷偷看一眼,无论是不是她都只看一眼。

窗口站着的人是她,只一眼我便确认。烦闷中一支烟很快见底,我又哆嗦着想要续上一支,一群孩子跑到我跟前,拿着手里的烟花示意我帮他们点着。

如果她关注这里,突然冒出的孩子应该已经猜道刚刚放鞭炮的人就在四季青后面,必须立刻离开这儿。大晚上谁又会独自蹲在阴暗里?至少我的可能比较大。

此刻围着我的孩子有点多,索性把打火机给了里面最大的女孩子,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李择楷你站住。

停下脚步是人的自然反应,倔强的继续前行是理智使然。

急促的脚步声,猛烈的被拥抱,心跳炸裂的声音,我曾幻想过无数次见面场景,嘲笑、讽刺、视而不见、却唯独没有拥抱。背后的拥抱很炽热,起伏的心跳让我险些控制不住冷漠:姑娘请自重。

择楷、择楷……她只是喃喃自语亦不松手。

大雪中我只是站着,背后被人抱着,彼此沉默着,这是一个让人遐想的桥段,像极了我是负心人而她是极力挽回的悲情女子。我多么希望故事情节是这么设定,我想面对她的哽咽我会迷途知返,带着她去一个叫芝华塔尼欧的地方,洗涤记忆然后拥抱未来。

但我终究不敢忘她离开时的决然,和牧斯一起走出酒店的惊愕,就连渐渐残落的夕阳也是那么相似那么清晰。

择楷你还忘不了过去、忘不了我,对吗?背后传来苏紫诺诺又希翼的声音。

呵呵、过去?不是被你亲手杀死了吗?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求你了。苏紫性格高傲,尽管生活给了她苦难也从未低过头,何况求这么卑微的字眼。可卑微又如何,能抚平往日时光留下的伤疤?不能,所以恨让我把最恶毒的言语强加在她身上。

解释?可以,但不是现在,十年二十年后我就算再恶心也会耐着性子听你说完,现在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不、你口是心非,你在生气,气我离你而去,但我真的有苦衷,你听我解释……

生气?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别把自己想成天仙也别所有人想成牧斯。离了你我仍有更好的选择。恩熙你见过吧,你觉得你有哪一点比她好?家世、学历、还是你引以为傲的容貌?你统统比不了,我记得我好像对你说过,她是我的初恋。不妨再告诉你,我们失联后,我以为自己今生无法在见到她才退而求其次,你只是恩熙不在时的替代品,如今她回来了,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替代品?何况还是一个残次品。

不、你撒谎、你撒谎……你说过你们只是兄妹,你爱的人是我,爱的是我……

背后传来温热的液体,隔着羽绒服,我终于相信她有苦衷。曾经的我们爱的真实,也恨的真实,最终在时间腐蚀下面目全非,我终于明白这是一份死透了的爱情,死在了黄昏的残夕阳里,死在冰冷的雨里,死在年少倔强里。

苏紫,放手吧!我们真的走的太远了,你不是曾经的你我也不是曾经的我,我们都被刻上了物是人非,而在物是人非里我们只是曾经熟悉的陌生人。

难道所有海盟山誓抵不上一句物是人非?

是的。我用了平生最冷漠的语气说出,与她的撕心揭底形成强烈反差。

那你告诉我今晚你为何会来这里?别撒谎。很久之后苏紫似是恢复理智但心存侥幸,想要从我的回答里看出端倪。可抱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她知道我不会再跑掉,但还是紧紧的抱着,我也没有再挣扎,曾经最渴望的拥抱如今却进入倒计时,我们都知道松手就是和过去画上句号,所以无比贪恋。

心疼老屋?不、我只是想看看死了的爱情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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