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究竟该提出何种交易才最为妥当呢?

是恳请赫尔墨斯治愈自己眼下最为棘手的伤势,还是借助他的力量,运用权柄,带自己逃离这个已让自己生命悬于一线的冬木市圣杯战场?

想到此处,叶初不禁嘴角微扬,他自嘲地意识到,自己实则并无任何可供交易的筹码,这才导致了长久以来的“无交易”状态。

然而,当思绪深入,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浮现心头——一旦离开冬木市,他又该如何伪装,继续扮演原主的角色而不露破绽?

再者,自己为何要坚持留在冬木市呢?

一开始是因为要跟那个君主交易,再然后是因为墨丘利的哄骗,现在则是因为这个姓李的老太婆。

思绪至此,叶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旁边那位看似已陷入老年痴呆状态的李忘归身上。

那天她说要完成自己曾经的研究让一个人融合赫尔墨斯、墨丘利以及托特的神性形成她口中所说的三重伟大。

而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使用圣杯来给自己身上的两位寄生虫提供一个新的容器。

恰因这提议与叶初摆脱寄生困扰的愿望不谋而合,他毅然应允了她的计划。

然而,当时叶初究竟为何要对李忘归深信不疑呢?

想到这叶初自己也不禁纳闷,何以会对一个人如此深信不疑?

念及此处,叶初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竟会陷入如此愚蠢的思考之中。

毕竟,他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又能有何选择呢?他别无选择。

赫尔墨斯、墨丘利、托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轻易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又凭什么去反抗?除了先前的空口白话,他实际上给赫尔墨斯他们带来了丝毫威胁吗?

他无处可逃,此刻却妄想着明哲保身,一走了之?

除了顺从,他还能有何作为?

一滴泪水悄然自叶初的眼角滑落,这一次,他不再借由原主的身躯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没错,这次是他真真切切地哭了,没有惊心动魄的悲怆,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有的只是一种想哭便让泪水自然流淌的本能。

恰在此时,叶初敏锐地察觉到了权柄与起源之间微妙而强烈的共鸣。

恍然大悟间,他明白了畜牧权柄为何会落入原主手中——是因为被奴役本身吗?

正是原主那份近乎本能的顺从与支配感,如同磁场一般,不经意间吸引了畜牧权柄的青睐?

细细思量,畜牧权柄所真正偏爱的,或许并非那些高高在上的放牧者,而是那些默默承受、甘于被牧养的灵魂。

这一念及,长久以来被他紧紧束缚于心的戾气,犹如挣脱了牢笼的猛兽,汹涌澎湃地翻涌上来。

他不再刻意合上左眼,任由那抹鲜亮的红瞳在夜色中闪烁,以一种近乎宣言的姿态低语:

“既然如此,这畜牧权柄,我叶初不要也罢!”

“赫尔墨斯,我要用畜牧权柄换你杀掉墨丘利并保证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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