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视九皇子的哭闹与挣扎,锐利的眼眸忽然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玉嫔。”

玉嫔满眼含泪地抬起头,只觉得那双透着十足压迫感的森冷眸子幽幽看过来时,她便忍不住瑟缩,连骨头缝里都浸满了凉意。

太子的嗓音极淡,也极冷:“你与外男苟合,罪无可恕。只是稚子无辜,九皇子来到这世上便只认陛下这一个父亲,也被陛下真真切切疼爱了五年,只要你肯说实话,孤会劝陛下,将九皇子远远送去京城之外的庄子上,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否则,就算陛下想保下他,孤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混淆皇室血脉,你应该知道孤的手段。”

玉嫔浑身抖若筛糠,满眼的绝望:“不,不要,寿儿他的的确确是陛下的血脉……”

太子薄唇含笑,深戾的眼眸却涌动着嗜血的杀意,一字一句寒意慑骨:“一名成年男子足可凌迟三千刀,九皇子小小年纪,孤倒还没有试过,不知割多少刀才能断气?”

此话一出,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玉嫔颓然跌坐下去,心里的防线几乎瞬间崩塌。

云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殿下……」

太子脸色森冷淡漠,眉眼间没有半点温度。

玉嫔满脸的绝望,又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猛地朝太子跪了下去,“殿下,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啊,不要,不要,我都说……”

宁德侯世子急中生乱地握住她柔弱的肩膀,“玉嫔娘娘,你莫要信他!他在诓你!”

九皇子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何就要死了,父皇看他的眼神好冷,阿娘更是哭得满脸是泪,到底怎么了?

他跑上去抱住玉嫔的手臂:“阿娘,寿儿为何要死,寿儿不想死!到底发生什么了?”

玉嫔哭得撕心裂肺,太子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利刃一般,刀刀见血地割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谢怀川也必死无疑,甚至无数人都要因此丢了性命,可她不能不救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机会……

她挣脱了谢怀川的手掌,又跪倒在淳明帝面前,不住地磕头:“陛下,臣妾知错,臣妾任您处置!可寿儿是您宠大的啊,您留他一条性命,您不要杀他,他才五岁啊……”

淳明帝狠狠踢开她的手,胸腔之内仿若烈火焚烧:“你这淫妇,果然背着朕与人苟且!”

他已经失去理智,原地急转两圈,直接拔了一旁侍卫手里的刀,朝玉嫔脖颈挥去。

云葵吓得赶忙避开了视线。

有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传至耳边。

再睁开眼,她只看到满地鲜血四溅,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锐刺耳几乎奔溃的女子啼哭。

“怀川!”

谢怀川替玉嫔挡下了这一刀。

淳明帝见此情景,深深地闭上眼睛。

谢怀川替她挡刀,玉嫔更是直呼他姓名!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怀川满心愤恨不甘,五官因剧痛和恨怒而扭曲,可临死前看玉嫔的最后一眼却是温柔的。

玉嫔摸了满手的血,她抱着谢怀川鲜血淋漓的身体,浑身都在颤抖,痛苦、空洞的眼眸却忽然透出一股决绝的意味。

她抚摸着九皇子的脑袋,目光最后看向了太子:“还请殿下,说话算数……”

一旁的云葵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拉到身后。

她再次听到一声刀锋入肉的闷响,从缝隙中看到了满地的鲜血,也听到了九皇子撕心裂肺的嚎叫。

“阿娘!阿娘!阿娘不要死!”

玉嫔竟是也随着谢怀川去了。

耳边是九皇子尖厉的啼哭,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气,鲜血几乎漫到了她的脚尖。

她又亲眼目睹了一场死亡。

云葵脸色苍白,心尖隐隐发颤。

尽管她并不认识这二人,却时常在梦中看到过,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连九皇子的身世,也是她在梦中的发现。

玉嫔与宁德侯世子的死,不能说与她毫无关系。

云葵手脚发冷,忽然很害怕待在这里。

淳明帝死死盯着面前二人,平日温和清雅的面容几近狰狞,“好一对同生共死,双宿双栖的狗男女!”

九皇子跪在地上无助地哭泣,浑身都被鲜血染红,小小胖胖的身躯转过来,用力摇晃他的腿,“父皇!父皇!阿娘为什么死了?你为什么不救阿娘!”

淳明帝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眼中是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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