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葵轻手轻脚地进来, 见德顺看过来,她赶忙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德顺悄悄看眼自家殿下,见他闭着眼睛, 毫无察觉,便将手里的银匜递给云葵,自己小心翼翼退到屏风后。

水面白雾升腾,太子赤着上身,宽阔紧实的肩膀露出水面,两条健硕手臂随意搭在池子边缘, 肌肉线条遒劲分明。

云葵咽了咽口水,满脸痴迷。

男人却在此时忽然开口:“怎么停了?”

吓得云葵手里的银匜险些没拿稳, 赶忙舀了一壶热水, 沿着男人的肩膀缓缓浇下。

热腾腾的水珠顺着冷白紧实的肌理缓缓下滑, 自饱满的胸肌处没入水中。

云葵指尖滑过他手臂上虬龙般的青筋,心中暗暗得意。

「药浴的时候还藏着掖着不给看, 现在还不是落到我手里!」

「此情此景, 应该赋诗一首——

太子殿下最威猛,铜墙铁壁大胸肌。

今日有幸摸一把,比我吃肉还开心!」

太子:“……噗嗤。”

云葵听到这声笑, 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打量他脸色,好在人还闭着眼睛,应该是没有发现身后换了人。

「这人是个疯子吧?沐浴的时候突然冷笑一声。」

「吓死我。」

她又舀了匜水, 顺着太子的锁骨浇下去,那嶙峋硬朗的喉结滑过手心,激得她轻轻颤栗了一下。

她在宫里都是跟太监打交道得多,很少见到这样性感又漂亮的喉结了。

宫中的侍卫们虽也生得高大威猛, 喉结突出,可他们整天日晒雨淋,脖子养得黢黑,放在从前,她大概也会觉得那是种阳刚之气,可如今有太子殿下珠玉在侧,那些大汗淋漓的黢黑脖子也就吸引不到她了。

她还是更喜欢这种干干净净的阳刚之气。

目光缓缓下移,波光粼粼的池水之下,劲窄的腰身整齐铺开八块腹肌,每一块都如上等美玉雕成。

只是他前胸及后背都有战场上留下的疤痕,那几道箭伤她亲手处理过,伤口结痂脱落,粉嫩的新肉长了出来,还有几处不知是何兵器所伤,伤处皮肤至今都不算平整,可以想见当时是何等狰狞惨烈。

她有点心惊,却并不觉得难看。

就像一柄枪林弹雨中浴血的宝剑,剑身每一道划痕都是它奋勇杀敌的证明,是它曾经的荣耀。

尤其那伤口上还挂着水珠,更是说不出的撩人。

视线自那深刻分明的壁垒往下,池水越来越深,许多东西便看不清了,仿佛汹涌澎湃的深海中耸立着黑压压的礁石,让人心惊胆战,却又热血沸腾。

「呜呜呜,想在太子殿下的肩膀上滑滑梯,想在太子哥哥的腹肌里捉迷藏,想骑在哥哥身上啊——」

云葵还沉迷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手腕冷不防被人一把握住,再猛地往下一拽,她脚底一歪,失去重心,“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顷刻之间浑身湿透,发髻两侧的兔耳朵湿哒哒地挂在耳边。

她狼狈又震惊地抬起头,对上太子浓稠如墨的凤眸,“殿下何时知晓我来的?”

太子扯唇:“孤真要那么弱智,连身后换了人都不知道,早就死千百回了。”

云葵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殿下早就知道我来,却不提醒,反而趁奴婢不注意,把奴婢拖下水,您觉得很有意思吗?”

太子冷笑:“你还委屈上了。”

她打从一来,眼睛就长在了他身上,恨不得把他浑身上下看一遍摸一遍。

他都没计较,她还敢委屈。

云葵踩在水里,脚底有些发飘,才往前走了两步,脚底就猝不及防地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好在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及时揽住她的胳膊,人才没有摔进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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