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尚未清理的地方黏黏腻腻不舒服, 她闷头咬着唇不敢乱动,怕他崩裂伤口,又怕弄脏他贵重的袍服。

虽然已经脏了。

他抱着她走了许久, 她的脸颊贴在他硬挺的胸膛,能感受到男人清晰有力的心跳。

就像在喜鹊桥边,刀光剑影里被他护在身后的感觉,温热,安稳,有力, 她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殿下,你都许久没见我了, 怎么今日传唤我?”

少女细细软软的嗓音从胸口传来, 太子只觉得这软绵绵的嗓音也同她的手一样, 轻易便让人呼吸发紧,胸腹躁动。

“怎么, 你不想见孤?”

云葵抿抿唇:“我怕殿下觉得我恃宠而骄, 只敢乖乖在偏殿等着殿下召见,殿下不愿召见,我便要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说罢, 又抬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带我出宫看灯,给我买话本,现在还要搬走我的话本, 这是想,让我一直在承光殿侍奉吗?”

太子义正辞严:“孤是怕你看太多话本,误入歧途,有孤在这里, 你到底会收敛几分。”

云葵垂下眼睫:“原来如此。”

「若是看话本就是误入歧途,那歧途就是我老家。」

太子边走边道:“东宫上下纪律严明,你屋里藏了这些禁书,将来被人搜出来,孤也保不住你。”

云葵:“……”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刺客的刀剑之下都能保住我,搜出几本话本却是保不住的。」

「说我恃宠而骄,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抱回来,明日东宫上下可就传开了。」

「我也想低调做人,可这还如何低调啊。」

太子沉默地听着她心声,没有回答。

从把她放在身边开始,东宫上下的侍卫、管事,但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功夫,都没那个胆子再欺她。

至于她臆想中的太子妃,更是没影的事儿。

位份之事同她说不通,就算他想给,她也不敢要,待将来朝堂尘埃落定之时,再议也不迟。

回到承光殿,他将人放到榻上,低头便看到她藕荷色的衫子上斑斑点点的痕迹,甚至连脖颈也沾到一些。

难怪方才那么委屈。

他用帕子替她擦拭过脖颈,指骨扫过那雪白细腻的颈子和绵粉剔透的耳垂,眸光微微暗下去,“孤让人来替你清理?”

云葵忙摇头:“不要人来……”

话音方落,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腰腹的伤口果然被鲜血濡湿,额角也浮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心里一慌:“殿下,我给你去请军医……”

才要起身,又被男人按住。

太子喉结微滚:“一点小伤而已,你不是会包扎止血吗?”

云葵赶忙点点头,“我给殿下包扎。”

她顾不得身上的脏污,先用帕子净了手,取了金疮药来,缓缓替太子褪下外袍。

看到那被鲜血印得鲜红的绷带,她心里一阵酸涩,像被什么堵住嗓子,解开绷带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殿下明知受伤,方才为何非要……”

“嘶。”

话说到一半,就听到他忽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她赶忙放轻手上的动作,“我笨手笨脚,弄疼殿下了?”

太子坐在榻上,玄色衣袍自胸口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劲窄的腰身,随着呼吸的起伏,腹部线条分明的肌肉也慢慢地绷紧。

「这也……过于诱人了。」

「怎么会有人连受伤都那么好看!」

心里的急切是真,担忧也是真,可她实在没办法不被他紧实漂亮的腹肌所吸引。

伤口出了血,在那片壁垒分明的腰腹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她忍住手抖,用棉巾轻轻压干净血迹,又取过金疮药敷上。

敷过药,她咽咽喉咙,好心替他在那已经止过血的伤处吹了吹气。

然而细细的风吹拂过下腹,又带出不该有的反应。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徐徐支起的小殿下,想起刚才马车内受的累,吓得看都不敢抬头看他,起身就跑:“我……我去换衣裳!”

男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情潮涌动。

他深深吁口气,良久方才按捺下来。

云葵把弄脏的衣裙自己搓了一遍,身上也擦拭干净,回来时,德顺已经替太子擦洗过身子。

她脚下踟蹰着,“殿下今晚要我留下吗?”

太子乜她一眼:“你说呢。”

“可殿下的身子不能再折腾了……”

「而且我镇店之宝还没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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