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嗦地攀着他的肩膀,缓了许久,才小声说道:“以殿下之勇武,只怕到了七老八十也能雄风依旧,胜过寻常男子,不过殿下也不能纵慾过度,省着点用方能长久。”
太子淡淡道:“孤自有分寸,无需你提醒。”
云葵暗暗腹诽。
「有个屁的分寸,一夜五次叫有分寸?」
被他冷冷乜来一眼,她赶忙缩缩脑袋,从他身上下来,默默数自己的房契去了。
不过想想还是忍不住窃喜,扬起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小时候舅母找人给我算命,说我是大富大贵之相,如今看来果真没有说错,我也太幸福了!”
太子看着她明媚张扬的笑靥,目光也慢慢地柔和下来。
只是般若寺愈来愈近,一想到此行的目的,云葵心中的欢喜雀跃又很快被慌乱替代。
太子见她又掀开车帷偷偷往外瞧,忍不住道:“他不在孤的亲卫军中,你现在见不到的。”
云葵攥着帷幔的手指紧了紧,收回视线,强装镇定:“我没看他,我就是……透透气。”
太子沉吟片刻,道:“他如今任从三品锦衣卫指挥同知,今日随王伴驾,一会抵达般若寺,你就在祭坛法场外等候,不用陪在孤身边,孤会派怀青怀竹贴身保护你,到时你便能看到他了。”
「原来还是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应该很好辨认吧。」
云葵默了默,忽想起什么,又忍不住问:“殿下会有危险吗?”
太子捏捏她手指,“不会有事,别担心。”
浴佛节这样的佛教盛事,皇室宗亲与五品以上重臣都会到场,淳明帝必定有所行动。
秦戈也查到卢槭这些日子隐瞒行踪,实则一直留在般若寺,设了怎样的埋伏尚未可知。
太子本也想过不带她出宫,可一想到将人独自留在宫中,保不齐会有人敢动她的心思,将人掳走以此相胁,或者往她嘴里扔个毒丸、灌口毒汤,实在防不胜防。
还是带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般若寺附近暂未发现火药与埋伏,若是寻常刺客也无需多虑,他带了足够的亲军和暗卫,可以护住她的安危。
太子车驾缓缓停在山脚下。
他先下马车,云葵紧随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抬眼扫视四周,只见帝王舆辇华盖如云,经幡飘荡,禁军与随行侍从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乌压压的禁军捕捉到一队着装亮眼的锦衣卫。
尤其为首的那人,一身大红织金妆花飞鱼服衬得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在一群着靛蓝织金锦袍的锦衣卫中颇为醒目。
再看他五官,剑眉星目,鼻若玉峰,俊朗的面庞虽有岁月磨砺的痕迹,却平添几分萧肃清举、瑶林玉树的气度。
那头戴青铜面具的指挥使今日似乎不在,锦衣卫中官位最大的便数指挥同知了,站在队伍最前方,衣着区别于旁人,应该是他吧?
可父亲起码也年过四十了,她甚至想过是个糟老头子的形象,怎会如此年轻英俊!
云葵看过一眼,察觉那人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心如擂鼓,立刻垂下了眼睑。
直觉是他,却又不敢多看,怕他以为自己多好奇,多想认他似的。
盛豫从太子一下马车,目光立刻锁定了他身后那名穿粉绿绣花襦裙的侍女。
除了两名女暗卫在场,太子身边就只带了这一名宫女随行,想不注意都难。
尤其是在见到她面容的那一刻,盛豫本就不算平静的心脏更是颤抖不止。
姑娘十几岁的年纪,生得桃腮粉面,明眸皓齿,一双小鹿眼琥珀般剔透,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着,像春日刚抽条的柳枝,亭亭玉立。
不得不承认,的确与他生得很像。
她母亲戚樱的相貌,盛豫不曾见过,所有印象都来源于她的动作和声音,她温柔细心,也明媚大胆,像旷野里盛放的花,有少女的娇羞,也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
在看到这女孩的第一眼,盛豫几乎就已经确定,这就是戚樱与他的孩子。
且她不似想象中清瘦孱弱的模样,大概是太子查出她与自己的这层关系,给予了特殊照顾,姑娘看上去眸光炯炯,气色红润。
大概是太子提前通过气,姑娘知道自己今日在场,只往他这里看了一眼,立刻垂低眼眸,唇瓣微微地抿着,显出几分局促不安。
太子当然也注意到了盛豫。
与此同时,身旁曹元禄的内心活动也没停过。
「盛大人也太上道了!平日一身乌青,穿得死气沉沉的,今日生怕姑娘看不到自己,故意穿一身红衣锦袍,当真有当年鲜衣怒马状元郎的风姿了!谁能拒绝这么英俊潇洒的父亲呐!」
太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盛豫这一身的确醒目张扬,本就是极为俊美的相貌,又被这一身飞鱼服衬得风姿卓绝,哪里看得出是年逾不惑的人,瞧着也就三十上下。
连淳明帝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宫几位妃嫔听闻这是先帝时期的武状元,更是频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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