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荞麦还在给郑向党准备包裹。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寄包裹了。

"这个核桃要挑最大的。"她一颗一颗地翻看,"这个松子还得再晒晒......"

张大妮在一旁看得好笑:"闺女,你这也太认真了。"

"这不是……"荞麦脸一红,"向党哥战友多,快过年了,正好都吃点坚果。"

她把最饱满的核桃装进布袋,又把炒好的板栗仔细挑拣一遍,生怕夹杂了坏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反复检查,包装得整整齐齐的。

"这孩子。"张大妮笑着摇头,"向党要是知道有人这么惦记他,不知道该多高兴。"

荞麦手上的动作一顿,心跳突然加快。她想起信里郑向党说喜欢吃核桃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

"大妮婶,向党哥在部队都训练啥啊?"她假装不经意地问。

"打枪啊,训练啊,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张大妮顿了顿,"他每次回来都黑了,也瘦了。"

荞麦心里一疼,眼前浮现出一个军人在烈日下训练的画面。他一定很辛苦吧,却从来不在信里提这些。

"对了,他小时候最爱吃红烧肉。"张大妮突然说。

荞麦眼睛一亮:"那我再给他做点肉酱寄过去。"

"你这孩子,这么宠着他,不得把他给惯坏了。"张大妮打趣道。

"哪有......"荞麦低下头,脸更红了。

那天晚上,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郑向党的影子。她想象着他收到包裹时的样子:会不会笑?会不会立刻打开看看?会不会一边吃一边看她的信?

想着想着,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傻笑。这种朦胧的思念,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向党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对着月亮轻声说,"是不是也在看月亮?是不是也在想家?是不是也在看我的信......"

她从枕头下摸出郑向党的信,借着月光又看了一遍。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刚毅中带着温柔。她最喜欢他写"荞麦"这两个字时的笔触,仿佛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荞麦把信贴在胸口,"一定很帅吧,张大妮说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她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他站得笔直,眼神温柔,对她微微一笑:"荞麦,谢谢你的包裹......"

"傻死了!"荞麦把被子蒙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这个素未谋面的军人,就这样悄悄住进了她的心里。

第二天早上,张大妮看见荞麦眼圈发青:"闺女,昨晚没睡好?"

"没有啊。"荞麦赶紧揉揉眼睛,"就是...就是想着今天该给向党哥寄啥。"

"你呀。"张大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向党要是知道有人这么惦记他,怕是要乐坏了。"

荞麦低头忙活,心里却甜滋滋的。她把几瓶肉酱装进瓶子,又用油纸包了好几层:"这样颠簸也不会漏出来了。"向党哥回信说战友都抢着吃肉酱,多邮点,这样除了分出去的,向党哥还能多吃点。

"他最喜欢吃肉酱就着馒头。"张大妮在一旁说,"每次回来都说部队伙食不错,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荞麦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又是一疼。她默默地往包裹里多塞了一瓶肉酱:"让他多吃点。"

正包着东西,大宝跑进来:"姑姑,姑姑,你又要给我爹寄东西啊?"

"嗯。"荞麦笑着摸摸他的头,"你想给你爹捎啥话?"

"就说...就说我想他了。"大宝眼睛红红的。

荞麦心里一软,抱住大宝:"等过年他就回来了。"

写信的时候,荞麦想了好久。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写了些家常:

"向党哥:

这次寄了点肉酱,是用您娘说的方子做的。您要是觉得味道不对,就告诉我,下次我改......"

写到这里,她咬咬笔杆,又加了一句:"您在部队要注意身体,天冷了多穿点......我们都等着你过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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