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八月十五,天气渐渐凉起来。荞麦每天溜达着去看看各家的兔子,一天去干爹那里溜一圈,干爹太忙了,没空管她,偶尔去李教授夫妻那里转转,他们现在身体壮实了,吃的好了,精神头都不一样了。兔子不仅给村民带来收入,也给张大夫和李教授他们带来了便利。

快9个月了,几十封信如同石沉大海,郑向党没有一点回音。荞麦这一段时间闲了,想起郑向党的次数也多了。

每天清晨,荞麦都要早早起来,吃完早饭,然后背着竹筐去割草。顺便给干爹采点草药,割草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看向村口,期待着邮递员的身影。可是盼来盼去,邮递员的黄皮包里从没有她盼望的那封信。

张大妮看着儿媳妇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得不行。因为担心着急上火,荞麦嘴上起了一圈火泡。

"娘,"这天下午,荞麦忍不住又问,"您说向党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从没这么久不写信......"

"傻闺女,"张大妮强装镇定地安慰她,"他任务多。应该是执行任务还没有回来,在外面没时间写信。等忙完了,肯定会一次寄好多封信回来。"

荞麦抿着干裂的嘴唇点点头,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向党哥是什么性格她太了解了,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写信回来,不会让她担心。这么久没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这天下午,荞麦正在山脚处割草,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荞麦同志,有你的电话,速到村部接听!速到村部接听!"

荞麦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里的草篮子掉在地上,草散了一地。是向党哥的电话吗?他终于有消息了!

"快去吧!"其他妇女催她,"别让人等着。"

荞麦连草篮都顾不上捡,撒腿就跑。她跑得太急,脚下一滑,一只布鞋掉在了路上。但她顾不得这些,光着一只脚继续往前跑。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她这样都主动让开路。

"喘口气再跑!"有人在后面喊她。

但荞麦像是听不见似的,一路狂奔。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消息。

冲进村部时,荞麦已经满头大汗,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赵根生正在等她,见她这样,脸色有些异样。

"是、是向党哥的电话吗?"荞麦气喘吁吁地问。

赵根生默默递给她话筒,欲言又止。荞麦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颤抖着接过电话:"喂......"

"请问是郑向党同志的爱人吗?"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

"我是。"荞麦的手越抖越厉害,声音也在发颤。

"我是部队领导。向党同志这次出任务立了大功,不过......"电话那头顿了顿,"他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考虑到他需要家属照顾,我们已经给你买好了车票。你去县武装部找张强领取,下了火车会有人去接你。"

荞麦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他、他伤得重吗?到底怎么样了?"

"具体情况到了医院再说。你尽快动身,病人现在需要家属照顾。"领导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慰。

放下电话,荞麦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难怪这么久没有信,原来是执行任务受了重伤......还在昏迷......

赵根生赶紧让人去叫张大妮,又给荞麦倒了杯热水:"别担心,向党是个有福气的,一定没事。"

张大妮很快赶来了。听说儿子受伤,她的眼圈立刻红了,但还是强忍着眼泪安慰荞麦:"傻闺女,别哭。咱向党从小命大,这点伤肯定扛得住。"

回家收拾东西时,荞麦的手一直在发抖。张大妮帮她收拾衣服,又往布包里塞了一些钱:"带上这些,总归要用。"

"娘......"荞麦扑进婆婆怀里痛哭。这八个多月的担心和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化作泪水。

"去吧,"张大妮拍着她的背,声音也有些哽咽,"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在身边。家里有我,你别担心。"

"没事娘,我心里有数。"荞麦声音很平静,但手却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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