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丧猪嘴的冤魂啊,汪雅臣心思转念,起身把人骨放在大青石上,打算挖个坑把人骨埋了。他拿起一截树枝挖坑。山土黝黑松软,挖好坑把人骨放进坑里埋了。他拍拍手一抬头,啊呀!像一面子黑墙从东边晃荡着走来的,不是猪精是什么?!

汪雅臣正在这里埋葬人骨,野猪精来了!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汪雅臣一见猪精大怒,决意殊死一搏;那野猪精也看见汪雅臣了,怒哼连声,这不就是昨晚砍我一铁锹那小子吗!?今天我让你吊死鬼翻弄眼睛——要你难看!

却说大牤子、二牤子在房山头玩了一阵子就进屋了。周苓子问:“汪哥呢?”

这哥俩鼓嘟着嘴你看我、我瞅你,谁也不吱声。

周婶问上了:“你姐没问你俩呀?你汪哥呢?”

大牤子说:“打猪精去了,不让我俩告诉,怕你们不放心。”

周婶一听变了脸色放下手中的针线:“这孩子真是天胆!可了不得!苓子,你爹这个样子,你快上前山老常家,我上后山老刘家,求他们帮着把你汪哥找回来,越快越好!”

周苓子答应一声,娘俩惶惶急急出门分头找人去了。

原来这猪精昨晚上美餐吃得不快活,逃跑回来肚子不饱满睡得不香美。它早早地起来逛荡着觅食,吃顺口的吃惯了,不是美味咽不下去,只好回洞待天黑再故伎重演。这畜生没精打采扭扭嗒嗒往回走,猛听岗上一声吼:“哪走!”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刮着风声砸过来。

这怪猪急忙摇头晃脑也没躲开,耳朵下边重重挨了一石头。猪精顿时大怒。它大獠牙外翻身形狼抗蠢笨,动作起来却十分凶横活泛。只见它双耳一抿“哼哧”一声,风动叶飞就到跟前了。哦,人呢?树旁人影晃动。野猪脖子一挺就窜扑上来,冲的力猛人已走树还在,“噗”地一下子撞在树上,哼吼怪叫。猪精硬得刀枪不入;那老柞树实在也不软乎。这猪精怒哼着抬头张眼,见汪雅臣左手提洋炮右手扳树枝正纵身上树。怪猪吭哧一声,后腿下蹬前腿上冲搭在树上身子直抻,大嘴一张来咬汪雅臣。

汪雅臣正右臂抱住树桠,两腿搭在另一个树枝上,身子铁板桥横在树上,身上垂下的皮兜子当啷下垂。猪精张嘴就把这皮兜子咬住了,怒火万丈左右撕扯凶猛地往下扯;汪雅臣死死地抱着树桠,两条腿攀住粗树枝拼命往上挣。

“嗤啦”一下子被带子挣断,皮兜子叼在猪嘴上。险到了极致!

汪雅臣翻身骑上了树杈,左手抓树枝稳住身子,右手拤着洋炮来挑逗。

猪精吧哒着嘴扔了兜子,左拱右啃又纵身抻脖张着个大嘴来咬,够不着人就咬洋炮。汪雅臣就势把洋炮嘴子往猪嘴里送。就在这人送猪咬合二为一猪嘴叼住洋炮铁嘴的一刹那,汪雅臣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一声闷响在喉咙里炸,猪嘴里没有吼出响亮的声音,冒出的却是蓝烟。像是倒塌了一堵墙,猪精呼隆一声翻倒在地,口中血涌蹬蹬了几下腿瞪着眼睛躺在地上放扁老实了。

故此,远近传扬开了“山东哥勇斗野猪精”——这是后话。

汪雅臣抬胳膊擦抹了一下额头冷汗,看野猪不动弹了才从树上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光,扛起洋炮拿着皮兜子顺着来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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