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的临凤厅,此时已是君玉的书房了,为了方便,她把原郦府书房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加上大婚时学生们送的那些别致礼品,墙上挂的,案上摆的,饶是大了不少的房里也挤得满满的。  暗间就给荣发做了卧室,一是方便自己使唤,二是让她也避开那些男人的眼睛。三年来,荣发除了是郦府的总管,还一直兼着君玉的贴身仆人职务,现在她在两府之间来回走动照应着。  樊冰和金元的卫队则住在了梁府,上个月继父继母已被接到郦府,虽然君玉不常过去,但康信仁的好友俞志文却成了郦府的常客,倒也解闷,金兰有两位姨娘和孙氏作伴,君玉也放心。另外姑父吴道庵放了江浙临安的知府,参加君玉的婚礼后就带康氏赴任去了,临行时,君玉备了厚礼直送至码头。看着他们上了船,心中纠结万分,竟不敢给家里捎去半个字的问候,足足难过了一天才放下,忙了一个月,总算就绪,家中的事也算踏实了。  此刻君玉正俯身书案,再一次细看着少华写的计划,里面有些地方已被她圈圈点点,做了记号。  新兵集训已经三月,少华第一批要的三万人的兵器装备早已齐备,另外他计划中组建的两万轻骑兵、一万弓弩手的装备也在赶制中,这三万人的军需物资第一批已到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因皇上对这次的武试非常重视,这批新人他也寄予了很大厚望,希望一雪以往兵败的耻辱,所以责成兵部、户部等要全力支持,不许相互推诿,这一来君玉倒省了不少心,如今是兵精将齐粮足,就看元帅的领军方略了。  看了一会儿,君玉感到脖子肩膀发酸,便起身在屋里走动着,想起京郊大营的少华,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如今他比自己还忙,不知新兵训练的怎样了,这一刻真的挂念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荣发领着一身戎装的萧小进了书房。  三个月不见,萧小明显黑了也胖了,腰里挂着佩刀,完全是士兵的打扮。他递给君玉一封书信,说道:“这是元帅让我送来的,说要立即交给郦大人。”  君玉拆开,见少华在信中简单说了军队的训练情况,并问征调的军队何时到京,出征前还要有一段整合集训的时间,否则仓促应战,怕各军的配合造成失误。  这件事君玉早已想到了,只是山东沿海近期海盗猖獗,江浙的皇甫军在辽南覆没后,那里也是一直兵力薄弱,西北两处虽暂无战事,镇守几处重要关隘的军队也不易抽调,南疆一直骚乱不断,又路途遥远,这些素质好的队伍一处也用不上。想来想去,也只能从江北的镇戊军里先调两万过来,这些军队虽久无战事,但却不乏适于水战的将士,对于元军跨江作战是一长处。  想了一会儿,见萧小一直在等,便说道:“你们元帅立等回信吗?”  “没说,只叫我立即回去。”  君玉笑道:“你这个师父管的够严,就不让你歇一天?现在练的怎样,军营里苦不苦?”  萧小道:“还行,比我以前好多了,就是不让随便出营闷得慌,不过,我胳膊的劲儿大多了,师父说再练一阵就能开弓了。”  君玉望着他那被太阳晒黑的脸,也像阳光一样的灿烂,也许那张弓是他军旅生涯的第一个目标吧。  君玉吩咐荣发去拿点心,萧小摇摇头道:“我不饿,给点水就行。”他抓起桌上的水碗一气喝了。  君玉问道:“你们元帅好吗?”  “还行,就是厉害,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人都累趴了,他一点都不放松,说是为了让他们活着回来。”  君玉由衷道:“萧小,你们该庆幸,这是世上最好的元帅了。”她简直想象不出少华的厉害是什么样子。  君玉叫荣发倒水让萧小喝了个够,说道:“既然元帅让你早回,就不留你了,你给他带个话,我就不写回书了,就说过几天太子要去军营视察,叫他好好准备,还有他说的事我正在办,让他也放心。”  临走,她又叫荣发拿了三盒梁府厨师特制的小点心给萧小带去,让元帅和几位将军尝尝。  萧小刚走,莺儿就来了,说夫人问午饭想吃什么,好去准备,君玉道:“不用了,我要出去拜访一个朋友,请夫人和岳母一起吃吧。”  原来婚后不久,梁鉴怕小夫妻拘束,就让他们单独开饭了,君玉又从前厅的侧门开了一条通往清荷苑的近路,这样,她来往的客人也不用经过正厅搅扰到岳父了。    君玉要见的朋友,就是钰道林,自从婚礼上见过一面后,她几次相邀都说是六爷出远门了,直到昨日才收到他的请柬,说是有几位朋友想见见大人,君玉便欣然前往。  其实这趟的目的还是为了那件刺杀大案,有人查到索老三与玄福楼关系密切,不过君玉不以为然,同是商家,这米店与酒楼来往应是正常。倒是这神秘的六爷值得思量,这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到,就是她这个朝廷高官也被他捧在手里,自己大婚时,他送了一大笔厚礼,君玉欣然接受,一是确实仰慕他的才华,愿交这个朋友,二是作为朝廷官员与民间少有来往,通过他也许能掌握一些里面的信息。为谨慎起见,她每次都是便服前往,大多人只知道她是儒学世家出身的明公子,很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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