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不接受,又如何能令别人接受他呢?

连寄云这个初次见到他身上伤的孩子都没有露出嫌弃神色,他又为何嫌弃自己呢?

可,为何已想明白了,心中还是会难受呢?

他就这般在乎吗?

卿云想不明白,才刚振作起来的精神一下子就又松散开来,他,到底是怎么了?

及至回到床上躺下,卿云还是恹恹的。

明明提不起精神来,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外间的方向。

舒曼在外面冻得受不住了,才重又回了房间。

也是巧,她回房间便见寄云出来了。

径直进了浴间帮着寄云将水都倒在了浴间的下水道里,舒曼又出去叫水来让寄云洗。

寄云自是不敢,可舒曼坚决,他便没有办法了。

忐忑难安地进了浴间,寄云怔怔地看着浴桶里袅袅升起的热气,越发觉得头昏脑涨了。

即使知晓主子的意思是不介意他用公子的浴桶泡着洗,寄云却不敢真的那样做。

主子是个女人,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

或许公子也不会介意。

可为了让公子沐浴,主子是特意花钱买了新桶的。

能用公子的桶擦澡已是大幸了。

听到里间水声又哗啦啦响起来,舒曼坐着坐着就被催眠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直到听到敲门声,她才被惊醒,头胀得难受。

舒曼缓了下神,站起去开了门。

门外是店里送饭来的伙计,舒曼让开路让人将饭菜摆进屋里。

那伙计送完饭却没有立时退出去,站在一边笑眯眯地同舒曼介绍饭菜。

被门外的冷风一吹,舒曼只觉得头胀一下缩一下,分外难受,听着这伙计絮絮叨叨,她心中只觉得不耐。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那张笑脸,舒曼也说不出别的,只能硬撑着盼着这伙计赶紧说完走人。

越是如此,就越是不如意。

耳听那伙计开始扯些有的没的,舒曼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人怎么像是在等着她做什么回应似的?

想到这里,舒曼心中豁然开朗,她从袖袋里摸出一些铜钱出来。

那伙计得了赏钱便识趣地退出去了,舒曼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转身去关了门。

早知那伙计是要赏钱,她哪用得着听这么久废话?

不过,寄云那孩子洗完了吗?

舒曼正想着,便见寄云披散着湿发,从里间出来。

“主子,公子已收拾妥当了。”

舒曼本是无意瞥了一眼,可看到寄云的头发时她不由定住了目光。

寄云这孩子的头发怎么才刚过肩膀?

看起来就像是才留了两三年的样子。

舒曼回想了下孟柳家小孩的头发长度,越发觉得奇怪了。

寄云敏感地注意到了舒曼落在他头发上的目光,刚跟公子解释了一遍的他便又主动开口向舒曼解释道:“奴刚进楼里时剃了头发,如今才……”

虽是已经说了一次了,可再提起他还是觉得难堪,好似被人看到了自己光头的样子一般。

所幸没等他说完,主子就摆手要他停下了,寄云心中大松了口气。

舒曼没想到寄云会那般敏感,听了个开头后,她无意揭人伤疤,便赶紧止了这个话题径直进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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