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想要看一看玫瑰花。

他看着这群扈从都小心翼翼的去了,这才将嘴凑在了茶盏上,长鲸吸大江一样,喝过了以后,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才逐渐的消失了,有女侍进来收拾碗盏,且将依照孤伽蓝香点起来。

他闭目趺坐,在檀香木的沉郁芬芳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过眼前总是刚刚那姑娘的倩影,真是奇怪了,怎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喜欢上了这个一见钟情的女子?

不,她又不是多么美丽可爱,甚至是大而化之的一个人啊,与自己理想中的情人差距是那样的大,不,不,他透过香氛微微的看着燃烧的沉香屑,微微的吸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此刻,阿箬已经从门口进来,他挥手,阿箬抱着团团的玫瑰花到了屋子里面,扎煞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女侍立即将花菇拿过来,阿箬一枝一枝悉心的打理,全部都放在了花菇里面以后,这才吸口气。

老实说,刚刚好累。

“阿箬,记住了,以后这室中,当多此物。”

此物最相思,不是吗?阿箬不问理由,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忠心耿耿的说道:“君上放心就好,属下这里会办好的。”一边说,一边笑了。

“没有其他的事情,屋子里面其余人都退下吧,”他挥挥手,屋子里面上夜的丫头婆子以及几个小厮都退下去,阿箬尚且觉得不放心,挥手,有几个侍卫在门口不远处安插了下来,这才往前走。

这是他们的老规矩了,好似,世子此刻才要开口说什么一样。

“上前。”他的声音刻板,没有波澜起伏,好像冻结起来的一块冰,是冷的,冷冷的。

阿箬缩了一下脖子,立即往前走,到了一米位置的时候,他又道:往前。

以前倒是没有这样子过,阿箬知道情态严重,立即往前走,几乎要站在他的眼前,他这才伸手,蘸着刚刚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儿,阿箬立即扭头看着,居然是“云诺。”

“查,他五年前效忠于谁,查他与秦逸风私下有没有往来,从今天开始,死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云”他几乎要冲口而出,不过主子的神色不好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可以宣之于口,我会在这里写着吗?”秦子衍的神色变得很是难看,阿箬立即点头。

不过,也立即悚然而惊,“他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并没有反叛的痕迹,君上是不是搞错了,可要当心,不要有人挑拨离间才好。”其实,秦子衍也但愿自己搞错了,不过董慕滢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什么证据一样。

“我相信她,也相信你,去吧。”他轻轻挥手,阿箬立即退下,他看着桌面上的水渍,轻轻的伸手,将两个字都涂抹掉了,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为何你会是他的卧底,为何?”

秦子衍,他对任何人都表里如一,虽他看起来冰山可谓,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但是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看着不好相与,其实并非如此。

他的冷漠,其实是一种保护自我的屏障与工具,同样一个道理,也是自己的保护色。他的眉心蹙着,究竟不敢肯定,她说的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

此刻,木香盛开,有一种淡淡的柔腻的香氛,从没有关闭好的窗棂一点一点的飞入了屋子里面。他嗅着这样让人神闲气定的气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是闭目沉思……

她的倩影总是在自己的心头游离不去,她的一娉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尤其是她气定神闲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留心云诺,一定要保护好她。究竟这女子为何会不得而知,她莫非真的会未卜先知吗?

手轻轻的了一下青玉案,凉飕飕的,青玉上的冰凉好似侵入了骨髓一样,他慢慢的停顿了一下,脑子里面又一次回想起来这家伙的音容笑貌。

不,不,怎会这般凌乱?他以前并非如此。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到了后半夜,夜深人静。他居然发现自己,好似着了魔一样,眼前与心里总是她。

从这个方面来看,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不过董慕滢看起来倒是好得多,她这一晚休息的倒也不错,第二天,她预料一定会有人开门将自己放出去的。

好,不如梦一场。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董慕滢起来以后,举目四顾,这里还是老样子。这是被囚禁的第三天,昨晚休息的不错,今朝体力充沛。

她与一般的女子自然是不同的,她从来就没有怨天尤人,即便是遭遇了这样天上地下一般的落差与伤害,她不过是一笑置之。与前几天还是一模一样,别人按部就班的工作,她按部就班的生活。

到了荷叶塘,掬水净面,比较凉,扑在脸上有一片淡淡的凉意,不过尚且可以让人接受,那种微微的沁人心扉的凉,让人清醒,给人自信。

一切都完毕以后,她到了家庙里面,给列祖列宗焚香祷告。

“给你们烧香了,虽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不过总要有点儿事情做,没有人保佑我,我只好自己保佑自己了。”将香按照三六九等以及庚齿的排列一枚一枚的全部都烧完毕以后。

轻轻的叹口气,她看到这里脏兮兮的,一向表示自己对列祖列宗非常敬畏的王姨娘以及老爹董铮爷,不过是口是心非而已。要是他们真的那样克己复礼,这祠堂里面也是旧貌换新颜啊。

一看这里脏兮兮的,她又是有时间,立即握住了旁边的葛巾,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扫,这里的垃圾真是多,还有各种悬而未决的蜘蛛网,收拾起来倒也是非常费功夫。

一个人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或者说,一个人想要消磨掉部分没有意念的懒散时光,这就是最好的时间点了,春深似海,她一面絮絮叨叨,一面收拾,过了一个早上。日上三竿,终于收拾了一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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