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刘奎壁回京,刘捷就一直伺机想灭了吹台山,苦于一时凑不齐人马,再加上皇太子鲍硕又奏明皇上吹台山义军并无与朝廷对抗的意图,只要朝廷恩威并施,便可为国家所用。 刘捷听了,退一步想,自己与这伙山贼并无仇怨,只要除了皇甫一家,绝了后患,也不必大动干戈。他请求皇上下旨,只要吹台山交出钦犯,便不再派兵追剿,还可招安为朝廷效力。 鲍硕不知刘捷的真实意图,也觉得先拿了钦犯,由刑部早日审定,以免真的冤枉了皇甫一家,这一点他和刘捷是一致的。 皇上派出钦差,着刘奎壁领一支军队保护,直下山东往吹台山下旨。没想那刘奎壁却是别有用心,上次兵围皇甫长华,被鲍硕解围,心有不甘,如今领了圣旨,早把抚慰招安的事丢到脑后,一心要报那日的羞辱,以先行通报为名,撇下钦差,直奔山寨讨战。 山下的探子通报给了寨主,长华想道,那天鲍硕言明要上奏朝廷,不再派兵来剿,难道皇上未允? 勇娥道:“这皇上不知好歹,还以为怕他么。”她命令白旗将军卢义生,黄旗将军伍文安各领一千人先行出寨,埋伏在路上,等让过官兵,从后面截杀,又命韦勇彪从前面杀出合击。 没想到这次朝廷派的两员大将武艺不弱,刘奎壁挑飞了伍文安的兵器,一阵紧逼,十分危急,幸亏卢义生冲过来将他救下。 一旁的元将连登,也是压得韦勇彪险象环生。 刘奎壁立在马上,挥枪喝道:“叫那皇甫长华出来迎战,我刘奎壁是奉旨捉拿钦犯,不与你等毛贼交战。” 有人飞报了寨主,长华早已听弟弟说过,这个刘奎壁功夫不弱于他,就想亲自会会。勇娥道:“妹妹是女子装束,这人又指名要你去,与他对阵,恐被他羞辱,还是兄长代你去,擒上山来,让你出气。” 长华笑道:“那我谢谢兄长,不过这人武艺确是高,兄长要小心了。” 刘奎壁正与卢义生交手,见他器宇不凡,枪法娴熟,几个回合下来,竟无破绽,暗暗佩服,惊叹山寨中还有这样的人才。及至见了刚从寨中冲出的勇娥,更是一惊。见他柳眉入鬢,玉润唇红,一双秀目,英气逼人,好一位俊气的少年。 勇娥道:“卢将军暂且休息,让我来会他。” 义生回马让过,说道:“寨主小心了。” 自去给勇彪助战。 奎壁见称那少年为寨主,就知是吹台山寨主韦勇达,说道:“韦寨主相貌不凡,为何要屈居山林,如今皇上念你们是人才,只要交出朝廷钦犯,就可召你们为国效力,功名利禄,前途无量。” 勇娥也不答话,挥动双锏,冲向刘奎壁。奎壁双手举抢磕开,仍不死心道:“像寨主这等人品,何苦为钦犯误了大好前程。” 话未完,头上就要被双锏击中,他忙着应战,便也顾不上说了。这个寨主,看似清秀,却不羸弱,武艺不在卢义生之下,要想取胜,还真得下点功夫,又舍不得折损了这副俊秀的容颜。等两马交汇时,他俯身躲过勇娥的双锏,一回手腕,用力把枪尾捅在勇娥坐骑的屁股上,那马扬起前蹄,又猛的往后一退,竟把勇娥甩了下来。 刘奎壁飞转马头,用枪逼住她,就想活捉。不想这时有把长剑斜刺过来,逼他不得不收回枪。定睛看时,来的正是自己几次加害不成的皇甫少华,四目相对,竟是仇人相见。 这一次对搏已经不同于刚才,谁都看出来,两人是以命相拼了。少华一把剑先在兵刃上吃了点亏,便尽量贴上去近打,剑走蛟龙,刺如疾风。刘奎壁一柄□□,枪头枪尾并用,招架着身前身后的利剑,两匹战马交着在一起,也不分回合。见两人已杀红了眼,团团转着,周围的人心急火燎,贸然出手,又怕伤了自己人。 正在这时,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一位身穿朝廷官服的人在十几个士兵中,率先疾驰而来,喊道:“刘将军,各位壮士,请住手,不要伤了人。” 众人见了,便齐声喊停。鏖战中的两人哪里听得见。连登与熊浩持刀上前,瞅个机会,一齐用力把他们分开。两人犹自怀着一股怒气,对视着。 钦差举起手里一卷黄绢,说道:“你们谁是吹台山首领,快叫他来接皇上圣旨。” 勇娥想起刚才刘奎壁的话,已猜到七八分,她对钦差道:“我就是寨主韦勇达,先请大人说了内容,再接旨不晚。” 钦差砸了砸嘴,无可奈何,与这帮山寨土匪打交道,要不得什么尊严。一旁刘奎壁倒想拿拿钦差的架子,又想想眼下自己人少,还有个拼命三郎皇甫少华在这儿,就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心想,圣旨一下,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勇娥听钦差解读完圣旨,和自己猜的一样,暗想,什么钦犯,我还是钦犯呢,这种狗屁圣旨,还想从这儿拿人。说道:“我们这儿没什么钦犯,这个圣旨也不必接了。” 刘奎壁冷笑道:“钦犯就是你们劫上山的,如今又刚刚来了一位,怎说没有?” 他回身指着少华对钦差说道:“他就是皇甫少华,他姐姐也在山上,如果他们拒不交出来,就是窝藏罪。” 熊浩走上一步,说道:“钦差大人,皇甫一家是被冤枉的,他们是不得已才逃,希望大人禀告皇上明察。” 钦差说道:“皇上还未钦定罪名,所以要将钦犯押解回京,是不是冤案,要经刑部审定,如再逃逸,罪加一等。” 少华冷冷盯着刘奎壁,对钦差道:“若不逃逸,哪还有命在,就是这位刘大将军,已数次置我于死地,他身为---” 刘奎壁打断他的话道:“休要狡辩,你抗旨潜逃,已是大罪难赦,今日再不就擒,皇上也饶你不得。” 少华知道他是怕自己揭穿他扣押钦犯,滥用私刑,所以不容自己开口。想他们一家在朝廷的势力,再说也无用,若无确凿证据,怎能伸冤昭雪?只得救了父亲,查明真相,再求皇上赦免抗旨的罪了。 少华对熊浩示意,准备上马,却被勇娥拦住了。刚才危急中,是少华出手救了她,顿时被这位突然杀出的少年男子吸引。见他出剑凛冽,招招毙命,与刘奎壁杀的难解难分,就知是结怨已深。又听刘奎壁说他是皇甫少华,更是喜出望外。他若一走,又不知何日再与家人团聚,便果断将他拦住。回头对钦差换了一副笑脸道:“钦差大人,这圣旨本王接了,容我回寨与兄弟们商议。至于钦犯,恐怕以你们现在的力量,也无法逼他就范,待我留他在山上,慢慢劝他随你上京。” 钦差信以为真,倒是省却了许多的麻烦,说道:“这也可以,只是不能让他再逃走了。” 勇娥道:“大人放心。” 勇娥走近少华道:“皇甫公子,请吧!”见少华犹疑着没动,她又笑笑,凑近他身边,低声道:“想见和你伯母和姐姐吗,那就随我来。” 少华顿了一下,果断的与熊浩催马跟去。望着眼前隐秘的高山峻岭,事到如今,就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一闯了。 钦差叫军队撤回驻地等待。那刘奎壁怎能相信,他留下士兵埋伏在周围,以防少华他们偷偷溜走。以他的心情,恨不能把少华当场打入囚车,但凭刚才与他的交手,就知此人已不是当年花园射柳时的那位单纯少年,活捉的把握几乎等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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