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耐下心来欲与她好生哄诱时,榻上已有了少女娇弱平稳的呼吸声。

郁闷?还是无可奈何?

凌岸无声席榻而坐,聆听她浅浅爱娇的喘息,难以想象这样温和的女子,是如何下定决心将他们彻底变为她的人。

用敌人的兵,原就险象环生,何况在行刺案件以后,死士对她性命的威胁便更到一种提及色变的地步。颜景泽劝说的对,将他留在身边,若害姚瀛不成,那就一定会害了她自己。

可是想起要离开她,回到那个阴晴莫测的熠王麾下,他这些时日放纵的心便难以安稳,隐约的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在他心中落定,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碍事,只想着能在她身边一日,枯燥无味,冷漠世故都能少一些

如若可以,谁愿去做那冷酷杀伐的兵器?

他们受的只是皮肉上的一刀,却让那每一刀轮流刺入她心房,去除那个印记,她要偿还他们每个人的不止是简单的归属感,更甚是一种心服之欲,然这类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谈,太过困难。

所以他要帮她。

短短片刻相处,已听了她数句惧怕,想来长夜漫漫,他逼迫她执刀伤人的画面见缝插针般挤进她梦中,以至无酒不安,不醉便情难入睡。

这是云舒的劫,也是凌岸的劫。

他静谧起身,常年偷袭暗杀的生活使他动作轻敏,举止动静都被压到了最小。

须臾之间屋内添了一盏微灯,略到主子醺粉的小脸,凌岸迈不开步子,主子的美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从初见她矫揉粘在姚瀛身上,而后在一段时间内使他鄙夷这美貌的女子,也许是表现太过明显,竟叫她质疑了他的忠诚,也对用“卑鄙”手段获得的东西,又怎么能真正成为自己所有呢?

可她又说放他们走,荒无人烟的城郊风声疾疾,说到底她也没有什么能值得他追随的,然不经意瞥视她眺望雾里山峦的模样,分明是饱含寄寓的,她在期待,在迫自己受苦。

凌岸从前不曾在女子眼中看到过那种坚定,弱质女流,偏偏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所以他舍不得弃她而去,不为主仆情分,只为她想做的事做成了,那日所见的惆怅便能先一步散去。

而后被神召唤一般,来到了今日。

如他所言,姚瀛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生既属她了,那来世之约唯能来世再续遵。

掩门,凌岸立在门侧,一夜不眠。

晨曦拥雨,迎来的是个阴雨天,云舒在老时辰醒来,混沌的头脑,越深处的思绪越痛。

敏柔捧着洗漱物品过来伺候,又在门处与那凌岸狭路相逢,“影大哥守了一夜太倦,行动仿佛迟缓了。”她在暗讽他杵在正中,阻挡她路。

男人没说话,默默退让。

进入时云舒已经起身坐到妆台前了,“小姐您醒了,奴婢吩咐小二做了早膳,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云舒敲敲脑袋,“昨夜你何时走的,我好像都没什么印象。”

“您忘啦,您不胜酒力,奴婢才要伺候您休息就被您唤出,遂不敢再进来打扰了。”

“是吗”她一眼望到铜镜中的自己,宿醉后的容颜憔悴少许,更添一抹病态。

酒醉误事,还好没出突发事件,否则再来行刺她必没那么幸运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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